趙青堯不信:“難道你一直不舒服?”
時夏眼皮在跳,“就是不舒服。”
仗著有肚子護身他不敢動,趙青堯沒話說,讓她去休息,認命地收拾碗筷。
次日清晨,時夏被趙青堯留在屋子里不讓出門,明顯是為了防對面的陳嶼。
趙青堯特地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等陳嶼出門,一前一后去地庫驅車離開,他才放心上班。
雜志社的合同有著固定模版,時夏每次簽約的都是大同小異,她快速仔細地將那些條款挨個看完,簽下名字。
編輯從電腦后探出臉,兩個大黑眼圈在可憐地哭泣,問時夏:
“昨天給你推的律師聯系沒有?”
時夏蓋上筆帽:“聯系了。”
編輯瞧她情緒不高,便道:“博物館新館在辦油畫真跡展,我這里剛好有票,你代我去吧。”
時夏推遲,編輯一把塞過票:“去,有你最喜歡老師的作品。”
“這怎么行?”時夏說,“票價多少?我轉給你。”
“朋友送的,啊啊啊——”
編輯突然發狂,大黑眼圈濃得滴出墨汁:
“天殺的王八蛋,拖稿爛肚臍眼,還不交稿還不交稿,啊啊啊——”
時夏同情地遠離了對方。
明暗不一、深淺不一的光線下,展廳墻面掛滿各色油畫,時夏站在一副巨型油畫前,凝神欣賞那只在海岸流水上騰翅的藍蝶。
周圍有親密攜手的情侶,有背著單反的攝影師,有背手而站的馬褂老頭,每個人安靜欣賞著心儀作品,氣氛靜謐閑適。
點開手機攝像調整聚焦,時夏正要定格畫面,忽然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一堆顏料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感情你在紐約學了四年就學了這些玩意兒?”
展廳內所有游客皺起眉頭,嫌惡看向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