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藍鶴要交代的話,是權舒銘回來了,裴秘書聽說他是藍鶴同學,替她拿書過來就給他放了行。
“藍鶴,你的書我拿來了,我看到校長……”
權舒銘一邊說一邊開門走了進去,看到藍鶴被一個男人抱在身上,微微一愣。
這個男人約莫四旬年紀,穿著挺括修身的深藍色西裝,即使坐在病床上也身形筆直,長相英俊儒雅,莫名有點眼熟,望向他的視線威嚴肅穆。
“是你家‘長輩’來接你啦,叔叔你好。”權舒銘用只有藍鶴聽得懂的話向她確認,禮貌地和龔肅羽打招呼,笑容溫潤。
“嗯。”藍鶴越發心虛,往龔肅羽臂彎里又縮了縮。
抱著她的人很高大,嬌小的藍鶴蜷在他懷里看上去就像個玩具,權舒銘瞧在眼里心思百轉千回。
“你好。”龔肅羽朝他點點頭。
又是這個男孩子!認識第二天就送她出校門,同進同出,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性格也好,說話做事都溫和穩重,和他在一起挺舒服的”這個數學系系草。
他似有深意地轉頭看著藍鶴,溫聲問她:“剛才是這位同學幫你急救的嗎?如果是,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這句平常的話把藍鶴聽得打了個寒顫,全身豎起雞皮疙瘩,看向公爹的眼神在畏懼中帶上懇求,好像她的怪物公爹下一秒就會掐死情敵,令他愈發不快。
“干什么?我問你話,好好回答。”領導面色一冷,說話語氣感人,就差拿一個審訊室專用八百瓦大燈把強光打在她臉上了。
“是的。”
我死了,我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和死人沒區別了,藍鶴垂下眼睫,破罐子破摔地長嘆一口氣,隨便吧,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了,死人什么都管不了。
龔肅羽看她這副懊喪郁悶的模樣在心里冷哼一聲,扳著臉把她放回床上,站起身走到權舒銘身前站定,背負雙手神情嚴肅。
“謝謝你,小鶴她心臟不好,如果救助不及時,后果不堪設想。幸好有你在她身邊,還會心臟按摩和人工呼吸,我會委托學校向你家長轉達我的謝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用謝,同學之間應該的。我叫權舒銘,望舒的舒,銘記的銘。”
權舒銘稍稍仰首迎上龔肅羽審視的目光,在對方帶來的無形威壓下回答得不卑不亢,有禮有節。龔肅羽在他臉上凝視幾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向他伸出右手。
“我姓龔,是藍鶴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