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門是鎖著的。
領導看著這里也掛著個大鐵鎖,雖然不爽,但同時又暗暗松了一口氣。藍鶴看到他皺眉生氣的樣子,幸災樂禍地捂著嘴忍笑。
“你也被關在里面,有什么好高興的?”龔肅羽冷冷睨了她一眼。
“關在里面就關在里面,大不了在這過夜呀,我又無所謂的。”藍鶴得意地揚揚眉毛,樣子十分討打,讓某人一陣恍惚,仿佛昨日再現,他的愛人還神采奕奕地坐在他懷里張牙舞爪惹他生氣——“爸爸不是說不舍得嗎?我又無所謂,你插好了。”她說。
小東西不老實,得教訓一下,龔肅羽瞇了瞇眼睛,對藍鶴微笑點頭:“看來是我剛才捏得太輕,一轉身又開始討打了。那好,你留在這里過夜,我自己想辦法出去,你別跟著我了。”
“老師我錯了,別丟下我,是我不對老師別生氣。”藍鶴小臉一垮,立刻抓住龔肅羽的西裝袖口討饒認錯,窩囊起來和以前一模一樣,骨氣什么不存在的。
“放開,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龔肅羽板著臉,故意用力甩掉藍鶴氣她,在她撅起嘴又要委屈地嚶嚶嚶之前,再次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樓下走去,笑吟吟地,欺負過了,心滿意足。
這個把她兇到哭再哄她逗她的游戲,他永遠也玩不夠。
“要不要試試看從窗戶口喊路過的人來幫忙?”藍鶴跟在龔肅羽身后認真替他出主意。
“我前面看過了,不來文科樓是不會走到這條路上走的,晚上根本沒人路過。”
“那手機從教室窗外伸出去點也沒信號嗎?”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有。”
“嗯……還有什么辦法呢?”藍鶴絞盡腦汁地想,“對了!試試看按火警報警器?!”
“有道理,到一樓試試。”龔肅羽終于點頭贊同她。
從六樓一口氣走到一樓,藍鶴喘得厲害,手捂著胸面色痛苦。
“你怎么了?沒事吧?”龔肅羽不解地看她,不理解為什么她會喘得那么夸張,她又不是真人,難道幻覺連她的心臟病也要完美重現嗎?
“我……不太好……劇烈運動,胸口會疼。”
還真的有心臟病,那如果、如果她發病,是不是要在他面前再死一次?龔肅羽忽然被排山倒海的恐懼淹沒,盯住她的臉僵著身體微微發顫,藍鶴反而擔心起他來,捏了捏他的手勉強安慰他:“龔老師,你還好吧?我只是……只是體力不好而已……沒事的,不用擔心。”
不,你在說謊,你每次都說“沒事”,每次都說別擔心,每次都說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結果你死在了病床上。
龔肅羽無法掩飾眼中的哀痛,只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按著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反復告訴自己:她不是真的,不會……應該不會再死一次了。他搖搖頭,打開蓋子去按墻上的火警報警按鈕。
毫無反應。
這還了得!火警報警器也能是壞的嗎?安全意識太差了吧這個學校!
大領導臉黑得像鍋底,回過頭來發現藍鶴在他身后臉色慘白,氣息短促,還沒有緩過來,他本能地心疼,無關她是人非人,立即彎腰打橫抱起她,“我先帶你去辦公室坐下休息一會兒,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藍鶴無聲無息依偎在他懷里,顯得乖巧柔順,龔肅羽感覺她抱在手里好輕好輕,身體溫暖,嬌軟,甚至復刻了愛人淡淡的少女體香,真想就這樣抱她一生一世。
他把藍鶴放到辦公室里的椅子上,到了一杯溫水給她,“你大概心臟不太好,有藥嗎?”
“謝謝老師,我沒有藥。”藍鶴被他抱了一會兒后好多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不要運動過頭就不會難受。”
小東西太迷糊了,龔肅羽皺了皺眉也坐了下來,他現在身邊只有一個虛假的愛人幻影,與世隔絕,連晚飯都還沒吃呢。
藍鶴拿起辦公室的電話聽了聽,沒聲音,“連電話也是斷的啊,不可思議。”
確實很奇怪,感覺一切都是故意人為的,為了把他困在這里,龔肅羽眉頭打結,探究地望向身邊嫌疑最大的那個人,難道是她搞的鬼?
干嘛?一個人在下面太孤單找他去作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