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她也會暴露特別好色的本性,對他的肉體垂涎欲滴,讓他暗暗得意高興。
“我喜歡爸爸光著。”她做完愛不給他拿睡衣。
“爸爸的身體真漂亮。”她在少女峰下的酒店里玩弄他的身體。
“爸爸,你裸體看上去像雕塑,以后在家里不要穿衣服了,反正天熱。”她要他裸體做俯臥撐給她看。
彎彎的大眼睛色瞇瞇的,他拂過她緊閉的眼皮,纖長的睫毛,不會再睜開了,不會再掛著水珠顫動了。
然而大多數時候,她總是含糖帶蜜地甜,情話信手拈來,緊緊鎖住他的心。
“最喜歡爸爸,想欺負你,想和你睡,想做爸爸的小甜心。”她先把他激怒了然后又來討好他。
“沒關系,我愿意,爸爸射在里面好了,我想要你射在我子宮里。”她在浴室里包容他的失控。
“有下次也沒關系,我說了愿意,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我一向說話算話。”她被他酒醉凌虐卻輕易原諒了他。
沒法再睡了,你愿意也沒用,你死了,他心想。
她說過各式各樣的情話,說她想做他的胰臟,說她是他手里的玫瑰,是為了吸引他燃燒自己的流星,反反復復地說她愛他,喜歡他,想他。
她還許下了太多誓言,對未來做了太多保證,太多用來迷惑他的憧憬,讓他深信他們真的可以像她描述的那樣,有一輩子。
現在呢?小鶴,你不是說一定會沒事的嗎?你后悔嗎?你答應的那些,全都不作數了是嗎?
死去的人聽不到他內心的詰問,他捏了捏她的耳朵,摩挲她失去溫度的手,輕撫她冰冷的臉頰,親吻她,替她捋好碎發,擁抱她……
這是最后的親昵,她已經是一句尸體,很快內臟就會開始腐爛,需要在這之前被火化,他再也再也無法碰觸到她的身體,再也再也見不到她的臉。
她成了被揉碎的玫瑰,燃燼的流星,他終究留不住她,永失所愛。
龔肅羽在病房里枯坐,靜靜地看著長眠的愛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護士來趕人,如行尸走肉般回到酒店,麻木地辦理后續事宜,幾天后帶著愛人坐上回去的飛機。
曾經她在三萬英尺與他做愛,向他告白,說她是他老婆,如今她躺在小小的罐子里被他隨身攜帶,不會說睡不著,不會替他要冰激凌,也不會突然來月經。
所以他以后都不想再乘飛機了,腦中可愛的少女揮之不去,甜蜜的記憶如潮水將他淹沒,根本透不過氣。他面無表情看向窗外云層,看不清,雙目模糊,跳動的心臟一陣陣刺痛,已經裂成碎片。
不坐飛機,也不去瑞士,不泡溫泉,不看電影,不吃薺菜餛飩,不要再想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