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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肅羽沒有起身過去沙發(fā)，而是繼續(xù)坐在書桌后面，冉姨從托盤拿了一杯咖啡給向梅，因為她向來喝清咖，所以另一杯和方糖牛奶都放到了書桌上給龔肅羽。

“謝謝，你去忙吧。”他對冉姨略一點頭，自己動手放糖倒奶攪拌咖啡，“為什么打他，他自己怎么不跟你說？”

“我放下公司坐十幾個小時飛機過來，不是來和你打啞謎的。”龔祁是向梅的心頭肉，她看到他身上的傷時充滿憤怒，雖然不想和龔肅羽吵架，但心里的怒火和不耐卻難以壓制。

“哼，他自己不敢說，你做母親的心里就應該已經(jīng)有數(shù)了，還跑過來質(zhì)問我？我告訴你，他暴力強奸小鶴，把她弄得遍體鱗傷，還咳血。她有心臟病，經(jīng)得起他這么折騰嗎？她要是出事情，龔祁就不是被我打這么簡單了，檢察院會代替父母教他做人。”

“他強奸她？她是他老婆，有什么強奸不強奸的？”

龔肅羽無語地搖搖頭，“有樣東西叫‘婚內(nèi)強奸’，違背婦女意志的都叫強奸，家暴也是暴力，民法典都更新了，你在美國的思想比國內(nèi)還落后。”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家務事，用得著把他關(guān)進拘留所嗎？讓他給藍鶴道個歉不就行了？小夫妻兩床頭打架床尾和，再說藍鶴的心臟病關(guān)祁祁什么事？又不是他害她身體這么差的。”

向梅的態(tài)度絲毫不出乎龔肅羽的預料，所以他特地錯開藍鶴和這個強勢護短的婆婆，擋在她前面承受一波她的怒火，并且先一步表明他的態(tài)度。

“確實是家務事，小鶴父母走得早，臨終把她托付給我，是我當女兒養(yǎng)大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欺負她，包括龔祁。我是他爸爸，也是他岳父，你去告訴他，他要是再敢碰她一根手指頭，以后就不要自稱是我兒子，給我滾出龔家。”

“你瘋了！他是你親生的，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半路撿來的養(yǎng)女嗎？”

向梅從沙發(fā)倏然站起對龔肅羽怒目圓睜，她一直不滿他寵愛藍鶴，卻沒想到他為了這個養(yǎng)女連親兒子都可以不要。龔肅羽慢條斯理喝了一口咖啡，對她的驚怒不以為然，口氣淡漠地說：

“我把她帶在身邊養(yǎng)了八年，俗話說生恩不及養(yǎng)恩，對父母而言是一樣的。論感情深厚，朝夕相處的養(yǎng)女和從小到大都沒在一起連續(xù)住滿過一個月的親兒子，你覺得哪一個感情更深？”

他們夫妻在學校讀研的時候就結(jié)了婚，向梅懷上孩子后龔肅羽被公派瑞典留學兩年，而后又去美國進修了一年，等回國時龔祁已經(jīng)會跑會跳了。

向梅不愿意放棄學業(yè)跟著龔肅羽一起去，留在國內(nèi)生下兒子，孩子滿月后就被送去外公外婆家照顧。她白天拼事業(yè)，晚上和周末還要讀書寫論文，小孩幾乎全部托給了自己父母，不要說沒見過面的爸爸，小時候的龔祁連向梅這個媽媽都不怎么親。

回國后的龔肅羽想把孩子接到身邊自己帶，卻遭到岳家反對，岳父母帶久了舍不得，妻子開了公司日忙夜忙完全沒時間，小孩也不要他，他最終只能妥協(xié)。

到后面小孩大了，夫妻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越來越明顯，他們最終離婚，向梅帶著兒子遠赴美國，期間和龔肅羽有整整三四年沒有任何聯(lián)系。后來恐怕是為了讓長大的兒子沾沾在政界嶄露頭角的高官老子的光，向梅才妥協(xié)讓讀中學的兒子寒暑假回去看看父親。

父子不親，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在她這個母親身上，龔肅羽的話讓她無話可說。但她既然回來了，不可能什么都不為兒子做，和強硬的前夫硬碰硬不行，還可以動之以情，想辦法軟化他。

“我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現(xiàn)在心情也不好，這事情我們以后再平心靜氣好好談一談。”

她起身離開，不一會兒又回到書房生氣地質(zhì)問龔肅羽：“為什么你讓人把我的行李放客房？什么意思？”

“我們畢竟已經(jīng)離婚了，你還是住客房合適，要是不喜歡，住酒店也可以。”

他無所謂地說，甚至不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