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找浴巾浴袍蔽體的,卻恰好看到柳宿風昨晚回來時脫下的西裝外套。
想著這又不是三亞,夏天披浴袍從五星酒店走出的矚目性,她忍著怒氣將西裝外套披在身上,走出這個讓她不愿回想的地方……
舒心憂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酒店的,也不知道身處在哪個街道,一雙白皙的腳趿拉著一次性棉拖走在柏油路上。
她無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連拖鞋都破了,腳被碎石沙礫割傷都無知無覺。
路上駕車路過的人偶爾側目、結伴同行的人隱晦或直白的目光投射、還有灌入她耳朵的評頭論足。
都讓舒心憂覺得難堪,更是低著頭抓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被注視帶來的強烈焦慮不安感,和出汗發(fā)抖的不適反應,讓她敏感又多疑地害怕他人的目光。
羞于抬頭四顧的她也就沒注意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一輛阿斯頓馬丁不緊不慢地跟著她開。
直到舒心憂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跟隨潛意識走到了熟悉路段的派出所……
她在路口呆立良久,抬起的腳伸出又縮回。
她應該勇敢去報警的啊,可是為什么會遲疑,為什么會不敢?
那個男人叫什么她不知道,被一個陌生人侵犯,她怎么還那么懦弱?是怕什么,是怕那個男的身份有能力逍遙法外還是怕事出之后其他人會指指點點。
她回想了一路,仍舊回憶不起昨晚是怎么到那個房間的,但是可以明確的是,早上不是她自愿的……
好亂,腦子好亂。
原本是要去公司上班的莊際在等紅綠燈時看到那個身影,頭發(fā)微亂,眼角猩紅,披著柳宿風昨晚穿的那件西裝外套,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他居然也開開停停,尾隨一路。
看著她停在派出所面前掙扎半天,最后環(huán)抱著胳膊的無措、眼淚無聲滑落。
“這個女人,不會是昨晚被柳宿風睡了現(xiàn)在來報警吧?”莊際又一個想法在腦海浮現(xiàn),如果他幫柳宿風擺平,那么柳宿風可就欠他一個人情了。
舒心憂在警局門口旁站了許久,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直到有一個男警員注意到她,主動走過來問:“請問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報警么?”
聽到說話聲是男聲,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被擊潰,她慌忙地搖頭,連連后退。“不不不用,沒有。”
然后逃脫一般往對面馬路跑去,躲進街角,消失在警員眼中,可能真的是她懦弱,她沒有勇氣,正如受過傷害的大多人一樣,出于害怕外界聲音的緣故,事發(fā)后的第一時間都是不敢報警或逃避提及。
蹲在角落里的舒心憂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把頭埋得更低,下巴搭在手臂上,只見一雙褐色男士皮鞋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來人俯下身,“你沒事吧?”
舒心憂抬起頭,看見的是昨晚帶她入場的那個人。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搖搖頭,強裝鎮(zhèn)定地扶著墻站起身。
可能是因為蹲久了也哭得太久,頭眩暈得厲害的她才站起身,就一頭栽倒在莊際懷里。
再醒來已經(jīng)是月白風清。
“哎喲,小姐你醒了啊。”睜眼所見,是一個面目慈善的阿姨坐在床邊守著她。
“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舒心憂用手撫著額頭回憶。
“你再躺躺我去告訴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