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憂的話讓顏辭驚愕了片刻。
他參與制作過七八部電影,文藝片、商業片都有,不少專業影評人都認為他更注重發掘槍戰、武打動作和場面的形式感,將其中的形式美感發揚到炫目程度,卻忽視或弱化了社會功能與道德表達。
其實不然,他的表達手法只是更為含蓄,在豪邁的暴力中隱含著深意,他內心更偏愛東方美學式的暴力,喜歡用陰郁深邃的方式呈現。
沒想到竟被舒心憂一語中的,他眼中頓時藏不住遇到知音的欣喜。
看他表情,舒心憂便知說中了。
“您想要的表達手法可以在男主(冥王)的初期和中期體現,配角的話您隨意,我沒意見,只是后期,主線我還是想按我的劇本走,當然,我也會盡量配合您的方式來寫。”
她補充道,“畢竟我寫的小說里,冥王的人設初期本就是非正派的、殘暴的,后期平亂三界才流傳美名,所以加入暴力美學并非不可。”
顏辭笑了,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個只會寫小說卻破天荒當了編劇的人是個繡花枕頭,指不定又是哪個投資人塞進來鍍金的。
因為經常看她在人聲鼎沸的片場寫劇本,他就難免先入為主,以為她是刻意作秀。
但這兩天看了她寫的幾張手稿,他發現她對文學語言的貼切度和畫面感都把握得極好,他想,就算把分鏡頭部分交給她,相信她也能寫好。
顏辭和她商討了明天的戲份里,有哪些臺詞和打斗場景需要修改,接著又探討了后續拍攝的一些想法。
兩人聊完已是晚上九點多。
舒心憂探頭探腦地環顧了一圈,發現并沒有莊際的身影時,她心想這家伙終于走了,便樂顛顛地回劇組下榻的酒店繼續寫劇本。
洗漱后,又伏案寫了快兩個小時,舒心憂這才困意上涌,正準備關燈睡覺,敲門聲忽然響起。
她以為是顏辭臨時決定拍夜戲,想也沒想就走過去開門。
門一開,卻見莊際站在門口。
她連忙雙手用力想把門關上,莊際卻單手抵住門,兩人僵持了不到半分鐘,勝利的他便順利閃身進了房間。
“死女人,膽子見長,還想堵門不讓我進?”莊際挑眉。
“三更半夜,你來干嘛?我都說了我身體不方便。”舒心憂沒好氣地回嘴,他有那么饑渴嗎?怎么不投胎當泰迪算了!
“嗯?”莊際單手倚著門框,另一只手隨意松了松襯衣的領口,臉上笑意明顯,鳳眸往下斜視,用一種曖昧的眼神俯看正用力推他腰腹的女人。
“這么想我?我還沒說來干嘛,你就想著讓我‘寵幸’你?”
實在是推不動他,舒心憂選擇放棄,用很不耐煩的語氣問他:“那你大駕光臨,到底要干嘛?”
“我車沒油了開不回市區,公園附近好點的酒店又都住滿了,只好擺駕你這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