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命何其短暫,神跡大概率只能出現一次。
以后遇到的人再好,再完美,都不是他。只要想起這個,心就像缺了一塊,再多的愛都填不滿。
“宵宵,我想不明白……”姜鯉依然在哭,將所有的脆弱毫不掩飾地攤在好友面前,“我是為了變得幸福,才努力喜歡一個人的,可到最后,怎么會變得不幸呢?”
“大概是因為,一旦動心,就容易受傷。”岑宵宵輕輕嘆氣,“把自己的喜怒哀樂交給另一個人左右,本身就是很大的冒險。”
她心疼姜鯉,也佩服姜鯉,并非每個人都有把心交出去的勇氣。
她就沒有,所以,她早就下定決心,要抱著紙片人過一輩子。
生活恢復平靜。
姜鯉養好傷,有些忐忑地回到學校,卻聽到沈焰請長假的消息。
也對,他是要出國的人,成績又好,不需要高考做雙保險。
不用面對兩個人同框時的尷尬,也不用找借口請王老師幫忙調換座位,姜鯉暗暗松了口氣。
她將沈焰的聯系方式拉黑,竭力摒除雜念,全身心投入到最后的沖刺中。
多日以來的付出得到回報,受過她關照的朋友們反過來安慰她,提供了很多陪伴和鼓勵。
連魏宇都帶來鐘慕的慰問:“沈焰欺負你了嗎?你說句話,我帶幾個兄弟過去揍他。”
他還一臉不耐煩地從手機里翻出張照片:“鐘慕說這是她表哥,在北京上大學,明年畢業,問你愿不愿意接觸接觸。不過我覺得長得不夠帥,年紀也有點兒大,你自己看著辦。”
姜鯉哭笑不得,連連擺手。
爸爸出院以后,不適合再干體力活,恰逢跟媽媽合伙的阿姨家里有事,干脆將快餐店接過來,變成夫妻店。兩個人一個采購做飯,一個看店算賬,靠著經濟實惠打出名氣,回頭客越攢越多,生意也越來越紅火。
男人在鬼門關走過一遭,隨著身體的衰敗,家庭地位也有了微妙的變化,大男子主義的毛病改了不少,脾氣也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開一些“女兒不值錢”的玩笑,偶爾還尬聊幾句,關心一下姜鯉的學習。
姜鯉生日這天,媽媽狠狠心,給她買了個十寸的生日蛋糕,上面插著“金榜題名”的塑料牌,字體滾了圈金粉,在吸頂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姜鯉抱著一大捧紅玫瑰回來——是隔壁班一個靦腆的男生好說歹說,托岑宵宵轉交的,她無奈收下,轉送給對方一本金牌習題集,勸他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委婉表達拒絕。
“小沈送的?”媽媽還不知道她和沈焰分手的事,溫和地摸摸她的頭,“等高考完,叫他來家里吃飯。”
姜鯉含糊應下,將玫瑰花擺在窗臺,洗手準備吃飯。
“咚咚咚”,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她打開門,看見樓梯口放著另一個大蛋糕。
蛋糕盒的頂上,還擺著個精致的貓耳發箍,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誰啊?”爸爸在里面問。
“走錯了。”姜鯉提起蛋糕,神色自然地回答著,“爸,媽,你們先吃,我下樓取個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