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驟然寒了臉,冷聲問道:“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姜鯉愣了愣,回答道:“當然是啊。”
“那你為什么跟我這么生分?”沈焰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搶過手機,低著頭換手機殼,想起那些存在里面的照片,蒼白的手捏得死緊,語氣加重,“阿鯉,聽話。”
他希望她渾身上下所有的物品,都和自己有關,希望情敵看見,能夠知難而退。
要不是潔癖作祟,實在下不去手,他恨不得讓她從里到外,都浸滿自己的味道。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更卑微的想法,連他自己也不敢面對。
但凡她還有一點兒良知,但凡十分所謂的“喜歡”里,有一分是真的,也該念一念他的好,別再一錯再錯,殘忍地踐踏他的真心。
對于沈焰的種種異常,阿言一直在含蓄地提醒姜鯉。
做為閨蜜,岑宵宵卻沒那么多顧忌,她約姜鯉出來喝奶茶,言辭激烈地抨擊了沈焰的強勢與病態:“你不覺得他很過分嗎?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的一個人,怎么一談戀愛就變了副樣子?我看,要不是我這個電燈泡在中間攔著擋著,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你身上!”
姜鯉抱著熱乎乎的蜂蜜柚子茶暖手,下意識維護沈焰:“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他只是喜歡跟我在一起,我也喜歡跟他在一起啊。再說,他爸媽都不太關心他,只有我和他關系近一些,產生依賴感很正常……”
岑宵宵恨鐵不成鋼:“別被PUA啊姐妹!再依賴也得給你空間和自由啊!他像看犯人一樣管著你,你不覺得窒息嗎?”
姜鯉喝了口果茶,牙齒慢慢咬破彈潤的柚子肉。
澀味沖淡蜂蜜的甘甜,頰邊的小酒窩漸漸變淺,終于消失不見。
不是察覺不出沈焰強烈的控制欲,正相反,她的心思比旁人更細膩、更敏感,因此也更無法忽視身邊的細節。
可……說句不正常的話,被人這么狂熱地迷戀著,這么極端地掌控著,她竟生出種永遠沉溺其中的念頭。
荒袤的沙漠之中,因缺水而即將渴死的旅人,陡然發現一片綠洲,在狂喜的心情主宰之下,就算被清冽的甘泉所溺死,臉上也會保持著幸福的笑容。
缺愛的她,打從心底里渴望著充沛磅礴的愛意,面對沈焰超出正常界限的舉動,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宵宵,謝謝你的好意。我好好想想,找機會和他談談。”姜鯉輕聲道。
可她和沈焰的溝通,進行得并不順利。
“不喜歡我這么關心你嗎?那你喜歡我什么?”沈焰壓不住翻滾的怒意,言辭有些尖銳。
他問了和他媽媽相似的話。
喜歡他什么?
姜鯉還是心虛,不敢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不敢讓他知道內心的虛榮與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