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真的很熱,汗水將純棉的白裙打濕,勾勒出些許內衣的輪廓。
很保守的款式,細細的肩帶趴伏在曲線漂亮的肩頭,逐步往下延展,布料將青澀又美好的身體輕輕包裹,脊背正中隆起兩枚小小的搭扣。
沈焰的心臟,毫無征兆地急跳一下。
與其說是悸動,不如說是排斥。
秉承著“非禮勿視”的教養,他及時將目光移開,加快腳步,和姜鯉并肩而行。
姜鯉對他的反常一無所知,微微歪著頭,拋出一個又一個話題,抓緊時間加深對他的了解。
她的話不多不少,分寸拿捏得很好,思想又有深度,因此奇跡般地避免了冷場。
沈焰不大適應地說了超過平時一周數量的話,每次打算保持沉默,看見她望過來的帶著期待的眼睛時,又不忍心拒絕,詳盡地解答她的疑問。
到了圖書館,姜鯉耐心地指導沈焰如何辦理借閱證,看到身份證的時候,快速記下他的生日。
明年三月,還早。
撇開人為因素不論,兩個人確實有很多共同愛好。
她取下王爾德的童話集,剛翻到目錄,沈焰修長漂亮的手指就在其中一個童話的名字上隔空指了指,低聲道:“這篇好看。”
《夜鶯與玫瑰》。
“我向你索取的報酬,僅是要你做一個忠誠的情人。”姜鯉輕聲背誦著里面最喜歡的句子,低低嘆氣,“可惜,青年辜負了夜鶯的好意。”
“徹底地奉獻,直至流干身體里最后一滴血,未嘗不是一種圓滿。”沈焰表達自己的觀點。
姜鯉怔了怔,先是為想象中慘烈又血腥的一幕而心驚,緊接著,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如果有人能夠愛她愛到罔顧生死,她一定會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回報相等的愛意,克服千難萬險,和對方走到一起。
她抬頭看向沈焰,忽然清醒過來。
沈焰并非熱烈的人,不可能給她無比充沛的激情。
或者說,她理想中的——能夠著魔一般迷戀自己的人,在現實中根本不存在吧?
姜鯉自嘲地笑著搖搖頭,將童話集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