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有人知道,沈焰臉盲。
他在日常學習中記憶力驚人,堪稱過目不忘,于人情交際卻存在短板。
整整一學期過去,能叫出名字的同學屈指可數,連青眼有加的班主任,在他看來,五官也沒什么辨識度,以至常常認不出來。
好在高冷的名聲在外,遇到主動和他打招呼的人,略點一點頭,以示禮貌,便可敷衍過去。
這樣想著,沈焰如以往的無數次一樣,客氣地向抱著作業本的女生點頭。
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驀然消失,姜鯉帶著滿身的低氣壓,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
沈焰隱約意識到她的反應不對,目光跟著移動一段距離,聽見女教師親切地問:“姜鯉,作業都收齊了嗎?”
姜鯉?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直到走回教室,沈焰才將這幾天出手幫助他的兩個女生,和走廊打招呼的少女聯系在一起。
原來,全是同一個人。
他有些過意不去,頭一回為自己的失禮感到困擾。
另一邊,姜鯉大受打擊,與此同時,不可避免地怨恨起沈焰的冷漠無情。
她費盡心機,到頭來像個笑話。
姜鯉不是知難而退的人,痛定思痛之后,意識到自己急于求成,靜下心來狠狠反省了幾天。
她拎得清重點,知道當務之急,還是要穩住心態,好好把成績提上去。
等進了同一個班,有的是正當理由刷存在感,近水樓臺先得月,總有辦法拿下沈焰。
“居然敢無視我……”周末的下午,姜鯉背完英語單詞,又一次在空白的草稿紙上寫滿沈焰的名字,接著一圈圈涂黑,遮掩少女心事。
她睜圓眼睛,咬緊嘴唇,筆尖用力將紙張劃破,睚眥必報的本性泄露出幾分:“等你變成我的所有物,看我怎么收拾你……”
將暗戀的少年物化,在腦海中施以酷刑,姜鯉通過這種方式為自己充滿電量,繼續刷題。
她吸取教訓,重新蟄伏進人群中,像水滴回到大海,無影無蹤。
沈焰卻沒這么平靜。
欠了兩次道謝,卻認不出對方的臉,說出來實在有點不像話。
他開始下意識地在校園各個場景辨識姜鯉的身影。
周一的升旗儀式上,重點班和平行班并列站立。
他記得她抱的作業本上寫著“高一三班”,趁整隊的時間,往不遠處的方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