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出國。”沈韻清的一顆心吊在嗓子眼,生怕姜鯉掛斷電話,索性又打出一張苦情牌,“小鯉,你知道他之前就自殺過一次嗎?”
姜鯉深吸一口氣。
明白時間緊迫,她沒有多問,低聲道:“你們在哪兒?我現(xiàn)在過去。”
“我們馬上到你家。”眼看紅綠燈變紅,沈韻清咬咬牙,油門踩到底,毫不猶豫地闖了紅燈,“五分鐘后,在小區(qū)門口會合。”
姜鯉掛斷電話,撈起本打算高考穿的白裙子,蹬上涼鞋就往外跑。
她跑到樓梯口,又折回來,小聲喚道:“阿言……阿言……”
她和阿言都心知肚明,什么“搬家”,只是維持體面的說辭,他絕對不會走遠。
果不其然,姜鯉推開電井房,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狹窄的空間,在密密麻麻的線路下面,發(fā)現(xiàn)一堆貝殼。
他用她送的貝殼搭成一個小窩,沒日沒夜地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小孩般大小的黑影進一步縮水,現(xiàn)在還不到巴掌大,透明度進一步加深,五感也變得遲鈍,就這么半死不活地生挨著。
支撐他的,只有一個信念——
好歹看著姜鯉參加完高考,陪她走過人生的重要階段。
萬一她因為自己的卑鄙手段影響心情,進而發(fā)揮失常,他還可以充當(dāng)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作弊器,幫她拿到高分。
姜鯉表情復(fù)雜地看著阿言,將他拎起來時,肚皮底下掉出個小小圓圓的物體。
是除夕夜,她包在餃子里的那一枚硬幣。
她把孱弱的鬼影捧在手里,一邊急匆匆跑下樓,一邊言簡意賅地解釋:“沈焰要自殺,快跟我去救人,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
雖然不知道以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還能不能制造出異象,讓沈焰相信她的說辭,可事發(fā)突然,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阿言吃力地理解了姜鯉的意思,呆滯兩秒,不配合地掙扎起來。
讓他拯救情敵,不如讓他當(dāng)場去死。
姜鯉不由分說地緊緊捏住他,塞進濃密的頭發(fā)里,貼著后頸按了按,示意他像以前一樣趴上去。
溫?zé)岬募∧w立刻征服了他,源源不斷的力量順著相貼的部位涌進來,阿言沒出息地嗚咽一聲,幾只半透明的手腳伸出,像吸盤一樣咬在她身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