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著一點兒隱秘的期待,將主動權交給沈焰,等他開口。
可沈焰非要摧毀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
他褪去手套,丟掉如影隨形的風度,近乎急躁地走向最角落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大瓶強效消毒液。
將所謂的“禮物”放到姜鯉面前,他盯著她的雙手,沉聲道:“快去洗手,好好消毒。”
這一招雪上加霜,回天乏術。
不止姜鯉氣得雙肩微顫,就連伏在她后背的鬼影,都陷入長長的靜默。
姜鯉勉強忍住涌向眼眶的淚水,輕聲道:“為什么要消毒?”
她盯著沈焰,撞見他眼底壓抑的怒意,追問道:“我做錯了什么?你擺臉色給誰看?”
沈焰冷聲回答:“你不該跟他跳舞。”
“我可以和任何人跳舞。”剛剛壓下去的火又冒出來,姜鯉再也顧不了那么多,語氣尖銳地指責他的冷淡,“你不邀請我,還不許別人邀請我?”
“我……”沈焰沒想到她這么大反應,又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的顧慮,沉默半天,加重語氣強調,“你不能和他牽手。”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跳舞,全部被另一個男人搶走。
他后悔自己的遲疑,這種悔恨的情緒過于強烈,竟然暫時壓過對肢體接觸的抗拒。
那些特別的、珍貴的回憶,本應該是屬于他的。
“你不牽,還不許別人牽?”所有積壓著的委屈一股腦兒浮上來,姜鯉氣極反笑,“我最近常常覺得,和你談不談戀愛根本沒什么區別。不能牽手,不能親近,不能得到特別關照;關梓瑩在背地里欺負我、警告我,你完全察覺不到;明明是你堂哥主動湊上來討好我,你卻把錯全怪到我頭上……”
她說到傷心處,本能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保護自己:“沈焰,麻煩你搞清楚,當時是你說要在一起的,不是我追的你。你要是不能好好對我,不如……”
她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話,一時卡了殼。
阿言適時接上,在她耳畔提示:“不如分手。”
姜鯉沒過腦子,將這句狠話放了出來。
四周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沈焰不知所措地看著她,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問道:“你說什么?”
姜鯉差點兒咬到舌頭。
她是生氣,可她完全沒想過分手啊!
她假裝扭頭擦淚,實則惡狠狠瞪向阿言,示意他快點收拾自己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