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個好頭,后面的事情便容易得多。
姜鯉沒有手機,但這不妨礙她和沈焰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
理由是現成的,她的物理基礎太薄弱,請他抽空指導一下,正當又純潔,一切全都建立在朋友的關系之上。
沈焰答應之后,兩人約定每周二和周五的下午兩點,在別墅門口碰面。
姜鯉從不遲到,但也不會到得太早,有時候提前十分鐘,有時候卡著點。
這次她等沈焰,下次換沈焰等她,竭力減少刻意感,讓兩個人的相處變得越來越舒服。
帆布包里常備消毒濕巾,走進自習室,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桌椅擦得干干凈凈,緊接著將今天要做的練習冊和試卷放在圖書消毒柜里殺菌,這才敢擺到沈焰面前。
她甚至謹慎地準備了一包一次性醫用手套,主動詢問沈焰:“要不要戴這個?我還沒拆封,很干凈。”
沈焰的潔癖倒還沒到這種夸張的程度,聞言微微搖頭:“不用,謝謝。”
姜鯉聽過一個說法,很形象地描述了學神和學霸的區別。
同樣是考試,同樣考一百分,學霸是因為實力就在這個水平,而學神是因為——試卷只有這么多分。
沈焰就是名副其實的學神。
在有限的上課時間內,他已經輕松掌握所有內容,甚至舉一反三,融會貫通。
因此,他不需要像她一樣勤奮刻苦,犧牲娛樂時間——不過,他似乎對所有的娛樂活動都不感興趣。
這么漫長的暑假,沒聽說他有什么其它安排,也沒見他忙過。
言簡意賅地講解完幾道題目的要點,等姜鯉茅塞頓開,認真解題時,沈焰拿起小說,沉浸進去。
他看的都是日本致郁文學,或頹喪或病態,或絕望或血腥,似乎對過分細膩的文筆、陰郁真實的心理活動頗感興趣。
姜鯉留心觀察著,有些擔憂,卻不好出言相勸。
第五次碰面的時候,她送給他一個設計簡約的保溫杯。
價格不便宜,幾乎花光她所有的零花錢。
“算是拜師禮,感謝你對我的輔導。”姜鯉開玩笑般說著,將杯子往前遞了遞,“我用白醋洗了一遍,又用開水燙了燙,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回去再消消毒。”
她注意到,他在圖書館幾乎不怎么喝水,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沈焰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說道:“不用客氣。”
禮尚往來,他回贈她一套市面上很難買到的物理試卷。
聽說是某位退休的金牌物理教師,給幾個朋友家的孩子特別編寫的,沈焰的姑姑想辦法弄來一套,可他連拆都沒拆。
“我在家不怎么做題。”少年用新杯子喝了一口溫水,用極平常的語氣說出極狂妄的話,“需要的話,下次再給你帶幾套。”
姜鯉如獲至寶,嫩白的手指愛惜地撫摸著試卷,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是真的喜歡。
不到兩天便做完六張試卷,交由沈焰批改后,她用娟秀的小字在錯題旁邊工整地訂正過一遍,受益匪淺。
將卷子壓在枕頭底下睡了好幾天,做夢都能笑醒,直到邊緣開始翻卷,這才依依不舍地疊好放進抽屜,當做收藏。
周五的下午,姜鯉洗過頭發,穿著白T和牛仔短褲,和沈焰并肩來到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