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剩下兩年半呢?”
林其書說:“干了一段時間雜工,揚沙、和水泥什么的,后來我家一個遠房親戚也來打工,他是干電工的,我就跟著他學電工去了。”
停了一會兒,她接著道:“有一次我在工地受傷了,不能干重活……”
章柳驚聲尖叫:“受傷了?!”
林其書笑道:“你叫什么,早就好了。”
章柳:“傷在了哪里?”
林其書拉起睡衣下緣露出小腿,說:“不小心被絆了一腳,鋼筋插進小腿里了。”
章柳貼近了仔細去看,其實傷痕是非常明顯的,一小塊粉紅色的丑陋疤痕躺在她的小腿斜側面,用手撫摸上去有一種奇異的柔軟質感。
林其書說:“工地的伙食被工頭親戚承包下來了,我受傷之后就在后廚打下手,打了半年下手之后自己出來單干了。”
章柳把手搭在林其書的小腿上,用手掌心裹住那塊疤痕增生,好像它隔了十幾年突然需要熱敷似的。
兩人在十點鐘準備睡覺,林其書給章柳測了一下體溫,還是穩穩當當三十六度五,半點發燒的跡象都沒有。因為空氣中溫度濕度比較高,章柳除了偶爾打幾個噴嚏、鼻子稍微不通氣以外也沒有更多的不適,可以說是她最為舒服的一次感冒。
察覺到這一點,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極少擁有舒服的體驗。沒有冷得渾身發抖,沒有熱得汗液黏膩,沒有干得喉嚨焦渴,也沒有濕得皮疹發作,一切都剛剛好,身體沒有任何抱怨的話可說。
唯一令人不滿的是,直到最后她也沒跟林其書做上愛。如果林其書是男的,那估計因為陽痿,但她是女的,難道她包養女大學生,只為了放在家里當花瓶看?
章柳自認沒有漂亮到可以提供如此強觀賞性的地步。
林其書一向說睡就睡,等她的呼吸變得平穩緩長,章柳裹在被窩里,在枕頭的陰影中打開手機,給雷子發消息:“金主不愿意操我。”
雷子很快回復:“啊?”
章柳:“我該怎么辦?”
雷子:“你咋跟她說的?”
章柳:“我就說我們做愛吧。”
雷子:“她是不是有腱鞘炎。”
章柳:“沒有吧,她從來沒提過。”
雷子:“我知道了,她不想對你負責。”
章柳覺得這句話十分詼諧,道:“負責什么,難道我還能被她做懷孕了?”
雷子:“懷孕個屁,我是說她肯定不想當第一次和你做愛的人。”
章柳不太喜歡這個答案,她說:“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我年紀小,她有負罪感。”
雷子:“這是一回事。”
章柳:“這怎么能是一回事?”
雷子:“你有沒有想過以后你們怎么辦?”
章柳:“沒有。”
雷子說:“金主怎么會讓包養的大學生愛上自己啊?”
耳邊“啪”一聲輕響,頭頂驟然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