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上了中天,清輝灑落,霜色一般鋪滿了三十三座殿。
一前一后,兩道身影,似兩縷淡淡的煙,急得連月光都要在身后斷裂、復合,再斷裂。
只是,江獻晚身形方一動,還沒跑出三十三座殿這片區域,那少年便早已料到般。
察覺到瞬間欺近的氣息,心底不由感嘆,龍族在速度方面,實在強悍的恐怖。
是的,靈休帝尊看起來還是血脈極為純正的龍族。
因為她余光好像看到他鬢角,突然隱幾片有熠熠的龍鱗浮現一剎。
可,這具身子不愿面對他,又算什么辦法?
寧肯離家出走,也不愿見到他?
江獻晚腦子里亂做一團,同時,她這具身子,再次違背心緒,做出了反應。
足尖輕踏,空間扭曲成無數肉眼可見的紋路,回身間,重拳出擊。
轟——
突兀的爆裂氣勁,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爆鳴。
磅礴的氣勁悍然炸開,化作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紋,瘋狂地排撻而去。
江獻晚心頭一震,被自己連番出其不意的舉動驚到!
更讓她心跳加快的是,他竟然傻乎乎的停了下來!
就乖乖站在那里,沒有半點還手的跡象,更不用靈力護體。
心甘情愿的一一受了。
江獻晚拼命想收手。
甚至想要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而將至的拳風,在即將觸碰到那身姿挺拔的少年,猛地隨著她拳頭又是突然的收回,只將他咫尺的空間留下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江獻晚身形穩住,便看到了他光潔的下頜,有斷了線的淚珠,一滴一滴,混著唇瓣被咬出來的血液淌落。
他就安靜的站在那里,濕漉漉的眸子安靜地望著她,像是被雨水浸透的殘破蝶翼,徒留一身蒙塵的枯槁。
仿佛她是這片廢墟里唯一殘存的坐標,又像是給予他致命一擊的、溫柔的刃。
嗓音透出一種近乎虛弱的蒼白,每一次振動都透出筋疲力盡的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