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慌于心頭剎那間的恐懼,不言不語,垂落了睫毛,只是,一只手微微顫抖著,忍不住悄悄從袖下探出,將江獻晚的手緊緊攏在掌心。
江獻晚眸光微閃,察覺狐貍的緊張,反握了一下他。
風洺霽亦是沒有深究。
天道旋轉如輪,循環不息,世間萬物,皆有定數。
隨心隨緣,順其自然,端看時間早晚而已。
他是過來狐,曉得自家兒子對江獻晚的緊張,不由詢問,“可在一起了?”
還沒等江獻晚和風回雪開口,華垠掐了掐手指頭,輕嘆道:“差一點點。”
“不過,昨個倒是一起睡的。”
還是差一點點。
有點小波折,后續算不出。
江獻晚身上的氣運太厚,確切的來說,不能單純的算作氣運。
而是,天道福澤。
華垠掩在袖中的指尖又是忍不住細細輕掐,面色倏爾一變,猛然掀起睫簾。
江獻晚竟身系六界?
所以,江行行身上的福澤,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被天道一并眷顧。
只是殺伐之氣太重,兩者矛盾,難以融合。
因著琉璃玉骨,和江行行,才得以催生出七情六欲,殺業逐漸斂磨。
包括這些對她所求不得的情緣,全系在她身上,每一條都似乎如履薄冰,將斷不斷,又拼命系于其身。
看起來,這些情緣線的主人,都曾在江獻晚這里吃足了苦頭,才勉強與其生出一縷情絲。
更不必說,那些無法承受住江獻晚的煞氣,直接被她斬斷的情緣。
天道竟如此溺愛一人,以這些情緣主人的生死做賭注,為其相度。
親生的,也不過如此吧。
仍系在江獻晚身上的情緣,又是何等心許于她,才能做到如此地步,甘心傾盡所有。
若不是人在跟前,華垠還無法窺得天機一二。
不敢想,江獻晚最后究竟是走到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使得天道又愛又怕,將天道逼到如此地步。
聞言,風洺霽很是失望,“你怎么回事?就不會努努力?”
“非要留著那一點點?”
“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怎么會生出一個如此沒出息的兒子?
風洺霽忍不住懷疑他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