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又難受,人惹冒火了,兇神惡煞蹲下,兇巴巴捏了坨雪,向溫柯砸過去,罵她一聲壞女人。
溫柯也生氣了,蹲下捏了坨更大的雪砸過去,跟炮彈似的,砸他身上,殺傷力及其之大,把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打趴下了。
魏子天向后倒去,倒在雪地里,他頂得住個錘子,他頂不住,他難受,他喘不上來氣,他呼吸困難,他痛苦不堪,他每一秒都難受,那種感覺,比要他死都還難過點。
滿目的雪迫不及待落,都要看不清了。
活著令人精疲力盡,說一個字都費勁。
對不對,溫柯。
不然你怎么每走一步都捂著疤。
為了生存討好,每個字跟眼神都要斟酌幾番。
“你是不是怕把老子惹冒火了打你?”
“嗯。”
“你怕老子?”
“那不然呢,你不瘋起來都要把人往死里弄。瘋起來還得了?”
雖然吧,她現在不怕了,紙糊的魏子天不具有任何殺傷力,倒在雪里,再多下一會,能把他就地掩埋上。
魏子天人被搞傻了,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
雪撲面而來,相當冷,他眼睫毛凍著,視線也模糊,溫柯沒來拉他,喊了聲魏子天。
他裝沒聽到,裝死,可他裝不出平靜的外表,這個男人第一次撇著嘴,伸手,他發現自己指尖顫抖,遮住臉,不讓誰看。
溫柯又團了好幾坨雪,接二連三打在他身上,魏子天躺平任她打,遮住視線的指縫中,溫柯在雪中身影變得相當模糊。
雪在下大一點吧。
把咱倆都埋上吧。
你看你現在好干凈。
溫柯。
你看你頭發絲都被雪染白了。
你看你呼出的氣都是一片白霧。
你在看這條路。
是不是也變白了。
“雪好玩么。”
“嗯。”
“你爺爺要凍成冰棍了,快過來扶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