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沒帶什么衣服,兩套春秋外套,四五條寬松闊腿褲。溫柯就在她們那條巷子后的正骨店買了一瓶藥酒,王婭腳后跟麻木沒什么知覺,擦上這個搓久些搓到發熱,應該會緩解很多。
王婭不樂意回鄉,兩個人背負了三十多萬債務,手頭上的錢也不多,人家老板也不是搞慈善白給錢,七八張欠條手印都有,總得還上這個坑。
溫柯說辰默出手闊綽,還有幾個老板,人家也給了還債期限,又不是催立馬還,管那么多干嘛,讓她在鄉下把傷養好,這邊風頭過去,就回來繼續撈錢。
“你回去了要是碰著我家上門鬧事,該怎么收拾你怎么收拾。”
拿刀追著砍都行,窮人怕惡人,不兇點狠點,只有被壓著剝削的份兒。王婭那脾氣根本也不用溫柯多說幾嘴叮嚀囑咐,她人就算瘸著腿,誰敢噴她一口唾沫,她爬著走都要追上人家咬下人一口肉出來。
王婭走后出租屋變得很安靜,她也懶得打掃,掏出手機打算要前幾日的債,微信號是沈途臨走前強烈要求加上的,溫柯臉皮厚,哪怕是明星她都要撈點油水回來。
她發了個語音,乖巧叫了聲老板,列了清單給對方。說內射要多給一千五,攏共算下來給他打個八折,給三千七就行。
沈途正開著行程會議,耳機里傳來一聲老板,沈途眉頭一皺,讓經紀人打點錢給他,他被管的很嚴,飲食包括消費都被嚴格控制著,經紀人搖搖頭,直到沈途說是嫖娼費,男人難以置信哼道。
“她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么,沒問她要錢就算不錯的了。”
“別上套,錢一給不就坐實了你嫖娼的事實了,腦子放聰明些,下次送東西,我給你送。”
他好不容易一步步路小心謹慎爬上來,有這么個搖錢樹在身邊,招搖的很。太多人想看他們跌落,所以怎么都得處處提防著些。誰知道她跟誰勾結,說不準呢。
溫柯等了許久,對方遲遲不回話,大概四五個小時后發了個紅包過來,說最近被管得嚴,下次見面用禮物代替。
當明星的業務繁忙,再者他風頭正盛,跟拍狗仔一堆堆。溫柯沒撈著錢,兩百塊紅包也沒要,她不想多糾纏,怕引火燒身,便借著這事兒刪了好友。
沈途在酒店洗完澡拿著手機,發了個消息說要看看胸,卻顯示發不出去,對方已經把他刪了,錢也沒收。
“靠,刪老子。”
“不能賒賬就提前說啊。”
少年頭發滴著水,看了眼頭像后覺著相當煩躁,他像是個賒賬的無賴,白嫖人家搞了一頓后一分錢都沒給出去。
他也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在震耳欲聾轟鳴不止的每個娛樂場所,溫柯同那些女人一樣,或者更甚。
沈途沒辦法用身份外貌當作籌碼成為他與溫柯穩固關系的紐帶。想操穴操逼,想發泄獸欲,想為所欲為,讓她裸露身軀趴在地上供奉肉體伺候男人,唯有金錢才可使她卑賤順從。
人從具有思想那一刻開始,貪欲便凌駕于思想頂峰,它催促驅使人們為任何事情賣命。就像溫柯,她覺著人沒有什么底線。因為底線不過是細如頭發絲一般不堪一擊的東西,踩踏越過的人多了,也就沒什么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