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柯坐在右側,魏子天在樓下等,翻了兩本書,眼神頻頻往上瞟,溫柯沒要他上去,讓他呆在下邊,他難得這么聽話,溫柯還算能跟陽沉好好聊聊。
“這卡里有多少錢。”
溫柯問他,陽沉說有七八十萬。她搖頭,說就像電話里講得那樣,把醫藥費給她就行了。
“我是不想再跟你有牽扯,多一毛錢也不想。”
“陽沉,你別太看得起自己。”
她沒喝那杯熱可可,她低著頭,她說話緩慢,也不再聒噪,也不再沉哥沉哥一遍遍叫。
溫柯讓陽沉記得去謝謝蔣怡,感謝她把她往坑里推了一把,不然他媽也拿不到錢醫病。
“我欠你家的,我都還清了。”
“你爸你媽對我好,我知道。”
她除了在他們家吃飯就在小姨家吃,大家都不富裕,還能挑幾塊肉給她,山里農民節約的很,這份情,不是靠陽沉面子,所以她讓他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我那段時間,被我一姐妹打醒了。我倆互毆,她罵我,罵我腦殘。”
溫柯無聲笑了下,抬頭,看了過去。
你說人,是不是挺奇怪。
她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悸動,喘不上氣,令人目眩神馳的思緒,消失得一干二凈。
她死在那天了也說不一定,他背過身去緩慢離開那天,說你幫我照顧我爸媽那天,她哭個不停。
因為太令人難過,所以愛他的思緒也跟著死去。
跟著死去什么也帶不走,留下一個殼。
告訴自己。
以后別喜歡人了,會難受。
一旦踏上這條路,就回不去。
有人告訴她,不要指望有人來愛自己。
她想干凈,但是她每天都越來越臟。
所以,保持沉默,保持冷靜。
也不要哭。
因為沒有人替她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