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天男人面子嚴重,看到溫柯繃著的臉,惱羞成怒揮手要扇她一耳光。她往后閃躲退開了些,魏子天沒撐住倒下去,整個后背壓在硬床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指著溫柯撒火。
“
讓你給老子脫褲子就脫,少她媽廢話。”
“閉眼,閉不上把你眼珠子挖了。”
他像個刺猬,哪怕溫柯手法在輕,他都要找點不樂意的地方諷刺挖苦,絲毫沒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覺。
那天晚上,溫柯縮在彈簧床上睡覺,大半夜魏子天要起夜上廁所,扯著嗓子叫,她睡的恨死,直到被一塊硬物砸中,保溫杯里幸好沒水,她迷迷糊糊爬起來,看見床邊支了個腦袋死死盯著她的魏子天。
在溫柯的攙扶下魏子天顫顫悠悠解決了小便,恰逢深夜停水,溫柯習慣舀了一瓢水沖廁所,魏子天厭惡看著水泥墻,不樂意扶,蹙眉等待溫柯扶著自己回床上繼續(xù)趴著。
那晚魏子天沒怎么睡覺,硬床與陌生房屋,無一不感到排斥,他甚至能聞到各式各樣的味道。男人身上蓋著薄毯,在入秋氣節(jié)稍顯涼意。凌晨五點半,天有些灰蒙蒙亮,不隔音的筒子樓左鄰右戶傳來陣陣噪音,一些攤販拿著昨日沒賣完的東西一箱箱搬運至樓下,路過門邊,魏子天都要罵兩句,引來門外人嗆聲。
“大清早吃炸藥了你!神經(jīng)病!”
八點半溫柯準時醒來,沒化妝,臉從側(cè)面看去,鼻梁甚至不算挺拔。她扎了個馬尾,把門敞開通風透氣,魏子天連忙蓋著薄毯,路過過道的住戶跟溫柯打招呼,都會抽空掃一眼屋內(nèi),見里面趟著個男人,都沒說什么,他們知道溫柯干那行的,每晚六七點就開始化妝,網(wǎng)襪短裙,廉價低俗,但價格方面,一次五百,筒子樓這些男租戶都還給不起。
“死肥婆,把門開著炫耀?告訴別人你屋里躺了個帥哥?”
魏子天挖苦溫柯,誰知這女人就跟沒長耳朵似的,管他叫了聲天哥,體貼入微倒了杯熱水后,拿著雞蛋,在窗邊電磁爐給自己下了碗面條吃。
魏子天手機里跟各式各樣妹妹聊天,剛被打還沒個自覺,對方發(fā)來酒店浴室照,女人穿著性感睡衣擠著胸搞濕身誘惑,說想被天哥操了,他說推遲一個月,這會兒在國外度假,私人度假島,包了幾艘游艇,在海上釣魚玩。
如此奢靡生活,讓對方妹妹羨慕不已,說天哥過分,怎么不把她帶上呢。魏子天撒謊臉不紅心不跳,鼻尖卻聞到面香,他放下手機,私人度假島與游艇都沒有。
妹妹濕身誘惑變成了溫柯,穿著寬松T恤,一雙人字拖,五分褲,身材微胖,屁股渾圓。至少背對著他煎雞蛋那樣子,挺像結(jié)了婚的良家婦女。
落差感很大,以至于男人脾氣上來,冷不丁看著她只下一碗面條吃獨食,坐在門口小凳子,一條三花貓喵喵叫著蹭著墻壁挨過來,她嘴里發(fā)出逗寵物聲,把蛋黃挑出來給貓吃。
一人一貓在門口,吸溜面條聲頻頻傳出,讓側(cè)躺在床上的魏子天倍感煩躁。
筒子樓啊,屋子啊,貓和面條,包括溫柯,都像被社會淘汰的某種東西一樣,擠在光線昏暗的筒子樓里,令魏子天煩躁不已。
被淘汰的東西很多,像曾經(jīng)巷子里的磁帶商人,或是只能在一幫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土包子中找存在感的二手MP3,就連幾首歌也脫節(jié)于時代。2003年的歌被2012年的溫柯反復(fù)聽。
阿桑的葉子,是落在天上的葉子,后來阿桑也跟葉子一樣,飄到她所唱的天上。
作者留言:梁川沏跟溫柯沒任何關(guān)系,他不是溫柯的男主也不是溫柯的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