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個聰明的人都能分析出其中利弊,不管郝文宇跟沈途究竟有什么過節,事情不能鬧這么大。沈途被捆綁在床上,聲音以逐漸嘶啞。
他近兩年演了幾部古裝劇和一線大牌合作,星途一片大好。養活手底下工作室接近一百號人。他要出了事,很多人絕對會深挖下去。可郝文宇也不是從小被嚇大的,就算沈途搬出那個據說涉黑影帝巫馬啟的名號來給自己撐腰,郝文宇也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根本不管這些。
夾在當中的溫柯雖然只是個道具,可她無論怎樣,順著魏子天或不順他意,都沒什么好下場。
“我不行,天哥我真不行,我家里親戚有點事,你放過我吧。。。”
她求饒往門邊去,魏子天一手伸進衣褲口袋,郝文宇坐在那倒了一杯茶水,還沒喝進口中,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去開門,剛拉開一個縫隙,頭皮便傳來一陣猛烈的撕扯感,溫柯把帽子捂著,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往里拖。
魏子天踹上門,拽著女人的頭發一路拖到客廳,她疼得齜牙咧嘴,恍惚之間聽著男人說了句話。
“你要還想在夜鶯賺錢,除非今晚把沈途給我上了。或者你還有個選擇,叫你那個小姐妹來替你。”
“干嘛啊,這么看著我?”
“給你打碼,不供出去,哭什么,你天哥給你兩個選擇余地,夠意思了。”
魏子天掏出手機,打算打給夜鶯的人取得王婭的聯系方式,他嘴里一口一個婊子,眼底掃向溫柯,他胸有成竹,覺著婊子沒什么好情誼,塑料姐妹而已,你捅我一刀,我還你一刀,女人都這樣。
溫柯渾身都在抖,她神經緊繃,在魏子天即將撥通夜鶯管理部的電話時,伸手扯住了他的褲腿。
王婭這人其實脾氣很不好,溫柯剛入行時還跟她打了一架。王婭罵她裝清高,裝清純,裝受害者,一面張開腿賣逼,一面擦拭干凈自己的貞節牌坊。
溫柯那個時候還不想跟里面那些穿著裸露的女人們同流合污,她收完了客人給的錢在躲起來偷偷哭。但內心還是把自己跟她們區別開來,覺著自己高她們一等。
我們不是都有固執的一面么,我們都在最后掙扎的某個時刻因為一個人還保持清醒。
陽沉以殺人罪被判了七年牢獄,他平時悶不啃聲的,光溫柯一個人嘰嘰喳喳不停講話,她那天可一句話都沒說,陽沉被鐐銬束縛著雙手,進去時補了句話。
“溫柯,幫我照顧好我爸媽。”
陽沉家里窮,父母都是農民,他爸媽有病,陽沉在進去前就說了這么句話。你不知道這句話有多重,重到當時溫柯整個人都有些不太清醒,照顧父母是身為一個兒媳的責任啊。陽沉間接性的,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媳婦看待了不是麼。
那個時候溫柯想象的無比美好,她滿腦子都被陽沉這句話塞滿。
“沉哥出來的話,我得讓他看看,我把他爸媽照顧的特別好。”
可沒一點文憑的她,連番被生活重擊到不成人形,卻為了陽沉這句話,為了他這句話,為了他理所當然的一句話。
溫柯拿錢的時候都不哭了。
王婭天天罵她,罵她腦殘。罵她裝腔作勢,指著溫柯鼻子罵,告訴她那男人只是利用她而已,為什么啊,因為陽沉在外面有女人,那小半年,王婭不知在他們那酒吧見過多少次陽沉。他賺的錢收的保護費,給那女人買香水買包。
“你就是腦子有問題,那死王八為什么進去前不跟那女人說幫他照顧爸媽,偏偏把擔子給你?”
“真以為他把你當他媳婦?”
不啊,因為他清楚,他清楚只有溫柯肯幫他照顧他爸媽。
王婭告訴溫柯一句話,她說你別信男人那張嘴,王婭說話心直口快,歇斯底里罵著陽沉,溫柯以為這瘋女人嫉妒她有人惦記,劈頭蓋臉扇了幾個巴掌過去,不信她說的話,急于維護著自己的男人。那天晚上兩個女人酒吧外扇臉扯頭發,東哥一伙人縮在墻角嘻嘻哈哈圍觀,打了一個多小時,溫柯居然落于下風,王婭滿脖子被溫柯撓出爪印,她抹著淚站那,迎著風,迎著突然大顆大顆落地的雨,迎著燈紅酒綠的整條巷子,沙啞著說話。
她說溫柯。
“我以前跟你一樣。”
“老子被人弄來賣逼,你知道嗎。”
“我那時候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