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開到負一樓電梯口。”斐厲笙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掛完電話,他整了整搭在唐寧身上的西裝外套,手指溫柔的撥弄了兩下她垂下的劉海,后仰頭似欣賞自己的杰作:“不哭了?”
語氣像是哄小孩。
唐寧搖頭。好在斐厲笙沒有安慰她,否則她大概會哭更長時間。
“你住哪?”他問。
唐寧眼神有些游移的抬頭睨了他一眼,聲音小小的,有幾分羞怯:“濱湖村…”
那是離這個影視城最近的一個城中村,唐寧說完紅著臉低下了頭。
在一個片酬幾千萬起步,常居福布斯名人榜的前幾名的人面前袒露自己窘迫處境,這著實讓唐寧覺得有些難為情。
斐厲笙卻笑著拍拍她的頭:“我十幾歲的時候還住過好幾年地下室,這并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你在這等我一下。”他說完打開旁邊一間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原來他的房間竟在那胖導演的隔壁。
所以他其實是聽到了她的尖叫才去敲門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唐寧的臉突然燒了起來。
“你穿這件吧。”
他很快出來,帶著一頂鴨舌帽,手臂上掛著一件黑色的衛衣。他把搭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取了下來,把那件黑色衛衣遞給她。
衣服很大,除了有新漿洗過的味道,還有斐厲笙身上古龍水的優雅香氣。
穿上去,好像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
唐寧為自己這莫名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又控制不住的臉紅。
她低著頭,沒敢去看他。
斐厲笙卻并沒有注意。他把西裝外套放到玄關的柜子上,關了門帶她往電梯走。
進電梯,他按了下行。然后戴上口罩和墨鏡。
唐寧從電梯門反射的影子偷看他的動作。
他要出門嗎?
還是要親自送她回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肆意滋長的藤蔓,繞著她的心蜿蜒攀附,伸出的尖刺扎得她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