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沈鳶這么說,裴翊臉色頓時不好了,他皺了皺眉,反駁道:“昨日成婚的人不是我。”
沈鳶卻不以為然,她說:“昨日,用你的身體拜了堂,眾人看到的是你的臉,他們已經默認是你了,若是明日再拜一次,難免引起大家的猜忌和笑話。”
裴翊看著沈鳶,有些激動的回復她:“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只知道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
他說完,低著頭,望著地上,沉默了會,緩緩開口:“為了娶你,我甘愿讓他出來,你不知我有多討厭他,他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你的喜愛,明明他做到的事情,我也做到了,可你的眼里只看見他一人,連我的半個影子都沒有。”
“你以前嫌棄我粗魯,我有好好反省自己,改掉缺點,對你溫柔,已經許久沒有兇過你了。”
“為了娶你為妻,我暗地里籌備了許久,想給你一個驚喜,當你答應嫁給我的時候,我高興得像個傻子一般,可沒想到卻是一場空歡喜。你讓別的男人替我拜了堂,洞了房,我醒來看到你們歡愛后的痕跡,渾身發涼,心口像被利刃刺了一刀般,疼得快要窒息了。”
裴翊語氣酸楚的敘述著自己心里的委屈,說到后面時,話里甚至帶了幾絲顫音。
沈鳶驚訝的望著他的發頂,顯然沒想到他對成親一事的執念如此之深。
她以為他提出要娶她,是因為不想讓然兒淪為私生子,好讓他們裴家的子孫日后在外人面前有底氣,抬得起頭。
她伸手緩緩抬起裴翊的下巴,果不其然,又看到那雙發紅的眼眶。
看著男人委屈哀怨的模樣,沈鳶心口有些發軟,她用指腹摩挲著他通紅的眼角,輕聲道:“裴翊,你哭了……”
“沒有。”裴翊撥開沈鳶的小手,他偏了偏頭,不想讓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他堂堂一國丞相,怎么能輕易流淚呢,說出去那定是要遭人笑話的。
可聽見她的稱呼,鼻子卻是不爭氣的有些泛酸,眼眶愈發的紅了。
他近乎哽咽道:“你永遠都更偏愛于他,我在你眼里毫無地位,你喚他為夫君,卻直接喚我的名字,我就這么令人生厭嗎?”
“沒……”沈鳶搖頭:“你以前是有些討人厭,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就是有個壞毛病,愛擺架子使喚人。”
裴翊知她說的是今早喂飯的事情,他急忙解釋:“我那不是擺架子使喚你,我只是想同你更親密一些罷了,這樣會顯得你似乎很在意我,雖然這只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你何曾在意過我,你對我的好都是建立在關心他的基礎之上,若是沒有他,你大概不會拿正眼瞧我吧。”
男人話里帶著幾分自嘲,字里行間透露著滿滿的自卑,沈鳶從未見過這樣的裴翊,一時之間突然怔住了。
那個曾經自視清高,驕傲自大,看不起她的丞相大人,現在竟變得如此卑微。
裴翊狹長的黑眸里似乎可以看到些閃亮的水光,將溢未溢,看著好不可憐。
不知為何,沈鳶心口竟然有些發疼,她有些于心不忍,用指腹輕輕拭去男人眼角的淚珠,溫聲道:“你別哭了……我……答應你便是了,明日再成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