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以為打贏了第一仗,又展開急行軍,把不該挑破的帳子挑破了。
“你怎么生氣了?是不是怪我剛剛說錯話?”
佳音被迫陪他周旋。
“你剛剛說了什么?”
“就是我批評小亮時說的話。”
“你批評他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叫他珍惜弟妹,順便舉了些反例。”
丈夫在人情上蠢笨如牛,嫁牛隨牛是很痛苦的,因為降低姿態容易,降低智商很難。佳音閉上眼睛忍受頭痛,無聲責問他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秀明仍在欠扁地追問。
“你是不是在計較那些話?”
佳音睜開眼睛,疲倦地斜視他。
“你當時在說我嗎?”
“不不,當然不是了。”
他一笑更氣人了,這么英俊的男人怎么笑起來就這么傻呢?好比一包金華火腿,撕掉包裝發現里面裝的原來是火腿腸。
佳音再次閉眼,可眼不見,心還煩,忍不住說起氣話。
“那是實話,不用否認,我本身就是個乏味的女人,只知道干活兒,省錢,沒有高雅的愛好,不能給丈夫爭光,這些我全知道,我也想改,可是既沒精力也沒錢,只好委屈你了。”
情商高的人說起氣話也不氣人,反而令對方汗顏。
秀明急忙申辯:“我也沒怪你啊,我知道是我自己沒本事,不能讓老婆過好日子,等以后有了錢,一定讓你過得比弟妹還風光。”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現在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我挺知足的。”
“你看你總是這樣,凡事都深明大義的,搞得我多害臊啊。”
“那你想怎么樣?讓我跟你吵架?我不會吵架,要不你先教教我。”
佳音腔調虛弱,對立的話語都被她柔軟的嗓音打磨得失去鋒芒,讓人時刻感覺在跟一個弱者對話,氣勢稍微硬點就是以強凌弱。
秀明每次都這樣敗下陣來,轉眼舉出白旗。
“算了,算了,都是我不對,你別嘔氣了,萬一嘔出毛病來,我罪過更大了。”
他轉身下床,又覺悟出什么,回頭問:“我說,你是不是跟弟妹一樣,不喜歡我們請人來演出啊?”
如果妻子是借題發揮,他就能扳回一城,可佳音絲毫不給他翻盤的機會。
“沒有,親戚朋友們大老遠趕來,說明對我們家有心,我們沒別的好答謝,請他們看看演出,高興高興,也算對人家的回報,爸知道了也會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