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和熟知父親的習性,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笑問:“爸,沒搜到人您很失望吧,是不是巴不得我藏個女的在家呢?”
多喜懶得聽他貧嘴,見沙發上堆著幾只裝衣服的購物袋,立刻化身點燃的打火機,指著那些衣服質問:“你又買這么多衣服,準備改行開服裝店?”
“不是,買來自己穿的。”
“你上班那么忙,還有時間上街買衣服?”
“現在買衣服不一定得出門,各大品牌都有網店,上網逛逛就有了。”
“男人有兩件換洗的足夠了,把錢浪費在衣服上,將來拿什么娶老婆?我先說好,別指望再從我這兒摳出一個籽兒。”
多喜不會想到,貴和如今的購物癖源自少小時的物質匱乏,從小盡撿哥哥們的舊衣服,穿得像個小難民,壓抑了多少委屈和渴望,經濟獨立后自然拼命彌補,怎么都不滿足。
他不打算向父親索要虧欠,也不指望他反思,可怨氣多少會映射到言語上,哪怕是以說笑的口吻。
“我壓根就沒奢望能從鐵公雞身上拔毛,您放心吧,未來二十年內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你又胡說,那不結婚的人就是孤魂野鬼,你還想鬼混到五十歲?看看你這屋里亂得像狗窩,好好的房子被你搞得臟亂差,還不如睡橋洞呢。不能讓你再這么過了,下周收拾行李跟我回去,我得看著你,直到你找到老婆!”
貴和一點不驚訝,還覺得父親太早切入正題。
“爸,原來您在借題發揮呀,真實目的就是逼我回去。今天不是專程來的吧,二哥和千金那邊也去過了?”
“都去過了,你妹妹和景怡已經同意搬回去住。”
多喜繞過了賽亮,他在他們家的公關失敗了,所以在老三這兒志在必得。
他不說貴和也猜得到,父親如果搞定了二哥,八成就不會來找他了。
“我就知道您什么事都是最后一個想起我,五兄妹里就我是贈品。”
多喜最聽不得他說這種話,怒斥:“那你是光著身子喝風長大的?你和千金是雙胞胎,有她一半孝順我?”
貴和笑著掰一掰左手中指:“她是您的這根手指。”又扯一扯小指頭,“我是這根,雖然是雙胞胎,可長短從來不一樣。”
“你就會犟嘴!看我不打死你!”
多喜對這兒子養得隨便,沒那么多溫馨呵護,又嫌他油嘴滑舌,特別調皮,有必要施行棍棒教育。當下說動手就動手,追著連續猛抽,貴和一邊求饒一邊躲,后來藏到了床底下。
多喜關節硬了彎不下腰,才這點運動量就累得胸悶氣短,坐在床邊直喘粗氣。貴和爬在地板上,右手支著下巴勸說:“爸您都這么大歲數了,凡事也該看開了,動不動發火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