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好道歉的,真正幫你的又不是我,是景怡啊?!?/p>
慧欣聽賽家人說千金已原諒景怡,認為是時候公開秘密了。
千金愣眼巴睜,猜不透謎底。
“那家店是他專門為你開的,讓你能有個良好的環境學習進步。主意是我給他出的,你要怪就怪我。我們不是欺騙你,是想讓你少走彎路,聽說這幾個月你不僅技術大大提高了,還學了不少經營銷售方面的知識,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聽完解密,她總算明白店里為什么給她那樣多的優待了,心境像傍晚的夜市嘈雜起來。
“這么說點金的老板就是他?!?/p>
“是啊,要不怎么會取那樣的店名呢?!?/p>
“點石成金嗎?”
“在他心里你一直是金子,以前被他收藏得太嚴密,蒙了灰塵,現在要讓你恢復光彩,充分發揮自身價值。你不會怪他吧?”
千金慢慢搖頭,她并非矯情之人,獲得那么多好處還有什么可埋怨的,只是對丈夫的做法驚訝,他宛如圣誕老人,口袋里有取之不盡的禮物,慷慨得異乎尋常。真搞不懂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思索一夜,早上切菜時她還在為此走神,不小心切破手指,劇烈的疼痛喚起古早時的記憶。剛和景怡戀愛那陣,有一次她也在削水果時失誤,左手食指嚴重割傷。受傷后立刻又蹦又嚷去找景怡,他握住她受傷的手指急得不行,竟用哄小孩的方式對著傷口喊:“痛痛、痛痛飛!痛痛、痛痛飛!”
她和記憶里的自己同時笑出聲,然后品嘗獨有的心酸,記事前他就走進了她的生活,像大哥哥一樣愛護她,大概至今仍把她當做孩子吧。
勝利忽然跑來將她拽出思念,說有人來找她和貴和。
這客人是位衣著體面的青年,相貌端正,瞧著很年輕,卻富有社會人的穩重老練。
“你們好,我叫郭奇峰,是丁桂琴的兒子。”
久違的名字震動了在場數顆心,貴和與千金相視而驚,向郭奇峰詫訝:“你說的丁桂琴是……”
郭奇峰穩健道:“我說直接點兒吧,我是你們同母異父的弟弟,這次是替媽媽來邀請你們去云南見面的?!?/p>
他拿出一疊丁桂琴從青年到老年的照片做為旁證,貴和和千金對母親印象不深,瞧著好像和家里老照片上的是同一個人,秀明也拿不準,請慧欣過來幫著辨認。
郭奇峰又播放了段來之前為母親錄制的視頻。視頻里的婦女頭發花白,兩只淚眼不知怎的看不出焦距,一開場就老淚縱橫,畫面外的郭奇峰靠聲音指引她面向鏡頭,說了“開始”后,她激動地抽泣一陣,嗚咽道:“貴和,千金,我的兒,你們過得還好嗎?二十五年了,媽媽好想你們啊,你們還恨媽媽嗎?媽媽的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見了,估計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臨死前就想見見你們,你們能答應媽媽嗎?”
慧欣湊近細看,最終篤定判斷:“沒錯,這是小丁?!?/p>
驗明正身,貴和狐疑:“她和我們失聯二十五年,現在怎么又突然想見我們了?”
郭奇峰說:“我知道你們會誤會,請允許我解釋一下。我媽媽嫁給我爸爸時沒說她生過孩子,我爸爸以前是騰沖縣稻場鄉的鄉長,在當地有點名望,如果媽媽坦白自己跟前夫有過子女,我爺爺奶奶肯定不許她過門,所以她一直隱瞞,直到前年爸爸去世才告訴我真相。另外補充一點,我十四歲就上了大學,二十歲研究生畢業,今年二十三歲,在昆明開了家建筑設計公司,年收入都在千萬以上??梢哉f我們家的經濟條件在當地是比較好的,絕不是為了利益來找你們,這點還請你們放心。”
他的言行舉止確實像少年得志的能人,慧欣見賽家人都很尷尬,替他們打圓場。
“沒事兒,孩子你接著說吧。”
郭奇峰繼續有條不紊陳述:“媽媽當年迫于形勢和哥哥姐姐中斷聯系,但心里一直很記掛你們,這些年經常悄悄背著家里打聽你們的近況,知道你們過得很好她也就放心了。爸爸去世后,她告訴我實情,我勸她來找你們相認,但她很愧疚,怕你們以為她有不良企圖才回來認親,對這事始終猶豫不決。去年年中她的糖尿病惡化,雙目失明,不愿再在城里呆著,我就把她送回鄉下老家,雇了親戚當保姆照看她。那邊環境好,空氣質量和飲食都比較健康,有利于她養病??伤饕院蟾肽銈兞?,老說自己時日無多,有些心愿不盡快實現就再也沒機會了。這次過年我回家,她哭著說想見你們。我想她眼睛看不見,腿腳也不方便,不適合出遠門,這才替她過來求你們,希望你們能去見見她,她看到你們心情好轉,或許對病情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