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這些狠心的父母,因為他的童年就很不幸,關愛的缺失、物質的饑渴致使他后來犯了許多荒唐錯誤。盡管如今已學會接受父母帶來的傷害,可痛苦仍存留心底。他想勝利出走后,家里最能理解這一舉動的人大概是他和二哥,因為他們都嘗過父母給予的苦,都曾是無辜可憐的孩子。
寬恕
貴和的情緒斷電般黯淡下去,
一聲不吭走著,郝質華猜他在思考弟弟的事,
問:“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他搖搖頭:“還不知道。”
情況比微積分復雜,
他一時解不開這道難題。
郝質華作為旁觀者比較容易提建議:“大人的錯誤不該殃及孩子,我想捐點錢給他們,
你不會不樂意吧?”
貴和欣慕地看她一眼:“不會,我也很可憐那兩個孩子,要是勝利知道他們跑大街上要錢,
心里肯定更不是滋味。”
他苦惱的模樣很招人憐愛,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招來驚奇的注視。
她暗罵自己多事,強辯道:“看什么,我只是安慰你一下,
沒別的意思。”
他會心一笑:“知道,
你的安慰治愈力最強了,
現在我已經滿血復活了,謝謝你!”
他的歡欣烤紅了她的臉,月臺入口就在前方,
她趕忙撤退。
“我回家了,再見。”
聽她道別,
他笑而不語,
她像被釣鉤鉤住的魚懸在半空,只好自己掙脫這難堪境地,轉身走出幾步聽見他在身后呼喚。
“郝所。”
她匆促停步,
回頭瞪他:“還有事嗎?”
他依舊笑微微的,宛如峰回路轉處的一盞燈,話音也似柔和的燈光:“明天見。”
她若無其事地離去,上車后又若有所失,有些不自禁地期待明天了。
這晚回到家,貴和將咖啡店外的見聞告知家人,眾人聽后盡都啞然,心里千頭萬緒卻沒精神發表見解,各自悶悶散去。燦燦人生經歷尚短,不像成年人易生惆悵,只當成一樁奇事,很想立刻告知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