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想吃!你別煩我!”
一聲雷霆震出宋引弟的眼淚,她又像早上那樣一屁股坐在樓梯上呼天搶地唱苦命歌,勝利面疙瘩脾氣沾水就糊,又急又煩地認慫了,拉著母親的衣袖叫她起來,支吾道:“我、我待會兒餓了會下來吃的。”
到晚上九點他的肚子仍塞滿煩悶,饑餓無處插足。珍珠進門見他躺在床上發呆,走來坐在床邊拍打他。
“小叔,你不是在學習嗎?干嘛躺著裝死?”
他虛弱轉眸:“我不是裝死,是真想死,你去給我買瓶敵敵畏回來吧。”
“想死辦法多得是,打開窗戶跳下去就能摔死,干嘛還花那冤枉錢?”
“死丫頭,你還嫌我死得不夠快?”
知道大大咧咧的侄女不會體恤他的苦惱,他賭氣翻身背對,肩膀又挨了兩下。
“媽媽讓我來問你想吃什么,她給你開小灶。”
“我想吃忘川水,孟婆湯,你們能給我弄來嗎?”
“遇事就逃避,瞧你那點出息。”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珍珠一早就有建議了,主張快刀斬亂麻。
“四奶奶又沒養過你,還把爺爺坑得那么慘,換成我就當她是堆狗屎,看都不會看一眼。”
她和小叔性格迥異,思維怎能合拍,即刻被他否決。
“我也想拿她當狗屎,可她畢竟是我媽呀,爸爸生前還說她對我有生育之恩,囑咐我一定要報恩,我不認她不就成忘恩負義了嗎?”
“爺爺真這么說過?”
“我會撒這種謊?”
“爺爺真是的,干嘛以德報怨啊,太包子心腸了。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讓那女人在家里長期住下去?”
“別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勝利目前唯一能做的抵御就是閉關鎖國,珍珠覺得他就是無能的清政府,沒一點擔當。
“你裝死也不是辦法啊,總得拿個主意,現在全家人都在擔心你,怕你背思想包袱才處處忍著四奶奶。”
他被迫推包袱:“大哥才是一家之主,有事讓他拿主意吧,別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你知道我小腦不發達,平地上都會摔跟頭,沒法完成那種高難度動作。”
“……好吧,那你就繼續當你的縮頭烏龜吧,有事我們替你頂著。”
他主動放權,不代表徹底切割,珍珠認為有必要提前通知他家人預備采取的舉措,爬在他背上小聲問:“小叔,如果我們強行把你媽媽驅逐出境,你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