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家稍微麻煩些,花了兩天時間,周三才能正式入住,賽亮家沒動靜,美帆周一來探望多喜,說丈夫正處理大案子,暫時脫不開身。
“他說忙完這幾天就來看您,還讓我把這張卡交給大哥,里面的錢應該足夠您前期的治療費。”
美帆誠惶誠恐地將銀行卡放到茶幾上,不敢直視公公的眼神,好像搞砸談判的中間人。
天知道她昨晚是多么努力地勸說過丈夫,可賽亮依舊反對搬家。
“爸讓我們合住是想在死之前多看看兒女,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他的病情了,接下來他要去住院,估計會長時間待在那兒,我們再搬回長樂鎮也沒有意義,只會給大哥大嫂添麻煩。”
這男人只用實用主義分析問題,情感價值都忽略不計,還固執得像塊鋼板,坦克也碾不碎。
多喜軟的硬的都使遍了,再沒力氣主動出擊,女兒和老三能回來,結果也算差強人意。
貴和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接到出差任務,所里剛承接了內蒙一個小縣城的縣委辦公大樓設計,他奉命去與甲方洽談,周二晚上他下班時父親還沒睡,他趕忙去向他當面辭行。
“爸,我明天要去內蒙出差,可能要走三四天。”
出差地很偏僻,下了飛機還得做六七個小時的車,也就是說大半時間都在路上顛簸。
多喜算了算他回家時大姐差不多也到了,正好趕得上一家團聚,叮囑他一路當心。
貴和點點頭,坐到床邊。
“爸,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什么事啊?”
多喜從枕頭上爬起來,以為兒子要向他尋求幫助,心里很是期待,卻聽他說:
“您別讓淑貞阿姨再給我找對象了行嗎?我現在真不適合結婚,不是心野貪玩,是真沒那個條件。本來不想跟您分析的,怕說了您也不懂。”
多喜不解:“你倒是說說看啊,爸跟你活在同一個國家同一座城市,又沒有語言文化差異,還會聽不懂你的話嗎。”
貴和神色有些難堪,尬笑道:“您也知道我那房子很貴,背了很多房貸,現在婚姻法規定,婚前財產屬于個人財產,離婚時配偶無權分割。”
“跟這有啥關系啊?”
“關系太大了,我那房子要是個全款房,找對象結婚,女方讓我在房產證上加她的名,我可以心安理得拒絕。問題是我這是個貸款房,每個月還要還月供,人家姑娘嫁給我,和我共同生活,一家人能算兩筆帳嗎?房產證上要是不加她的名字就等于占人家便宜,我這心里過不去啊。”
“這多簡單,你就把對方的名字給加上不就行了?”
“加上了離婚時房子就會被分走一半。”
“哪有人是奔著離婚去結婚的?你這根本不是誠心跟人家過日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