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笑得和平常一樣,這倒更叫她不安了,要過他手里的茶葉說:“我給你弄,你上去吧。”
景怡回到臥室,繼續拿起電吹風吹干妻子半濕的頭發,濃密的發絲纏繞他的指尖,宛如心中煩亂的情愫。
必須采取措施了。
他這么一想,遠方的敵方便收到感應,隨即來電挑釁。
“你的小嬌妻平安到家了,是不是該松口氣了?”
景怡還是頭一回這么厭惡一個人的聲音,嚴肅警告那得意哼笑的女人。
“你是故意這么做的對吧?請馬上停止這種無聊的游戲!”
“這么快就發火啦?我這兒還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呢。”
jennifer目前的心智大概不到十歲,仗著自己未成年就恣意玩火,將下午她和千金的聊天錄音發給他。他戴上耳機聆聽,感覺一個小偷正在家中優哉游哉地散步。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說得沒錯,她對你的信任比我預期的還高,而你在她跟前的偽裝也比我想象的巧妙,我越來越想知道在什么情況下才能讓你們產生裂痕。”
“陶智雅,我看你的病根本沒好,反而更嚴重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一次很有意思的抗震測試,而且我說過,我非常想看到你驚慌失措的樣子。你剛剛見過麥克了,覺得他能對你構成威脅嗎?”
“你簡直無聊透頂!”
景怡掛斷電話,胸口的水壺燒干了,濃煙正貫穿他的七竅,臥室成了火云洞,金剛不壞之身也耐不住這股三昧真火。
他沒察覺客廳里站著一位竊聽者,佳音進來已經有一陣了,妹夫最后那幾句叱罵她聽得清清楚楚,未知的內情催化疑懼,仿佛風箏被纏在了樹梢。
燦燦的一聲呼喚使兩個大人齊遭驚嚇,景怡趕忙出門,佳音也促急遞上熱茶。
“茶泡好了,還需要別的嗎?”
景怡的表情是臨時搭建的樣板房,完美而空洞,接過茶杯歉意地說:“不用,真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請回去休息吧。”
佳音哪里能安心休息呢,丈夫比她還緊張,見面便問:“他們睡了嗎?”
她點點頭,爬上床,在他對面盤腿而坐,臉是擰不干的濕毛巾。
“我看景怡有點生氣的樣子。”
秀明鼻孔里噴出兩個滾燙的“哼”,落地能濺出火星子。
“能不生氣嗎?自己的老婆大晚上出去喝得醉醺醺的,讓別的男人給背回來,換我也會發火。這丫頭怎么這么不爭氣呢?我剛才都沒臉見老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