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短道上來回滑了兩圈,請求千金陪他做一次長距離滑行,千金見弟弟笨手笨腳,估計這一整天都學不會,而麥克雖已學會基本技巧,單獨去滑長坡道可能會有危險,就讓勝利在原地練習,陪他向坡下滑去。
麥克在她陪同下往南滑了幾百米,熟能生巧,動作越來越靈活,不斷申請增加行程。千金知道這運動和娛樂一樣,剛上手時最起勁,允許他過癮。
二人一前一后穿林過坡,不覺已移動了三四公里,來到一座陡峭的坡道。
千金讓麥克嘗試體驗,麥克露怯,請她先做示范,她爽快地答應了,正要出發,麥克忽然說:“姐姐你背那么重的包怪累的,我替你拿著吧,待會兒爬坡回來也輕松些。”
千金想想也是,將背包遞給他,英姿颯爽地跳下坡道,一騎絕塵地沖向雪原。
麥克壓根沒留心她的姿勢,飛快打開背包,找到她的手機,揚手扔進一旁的山谷。
十多分鐘后千金扛著滑雪板攀回原地,讓麥克照她剛才的示范做,麥克硬著頭皮從命,剛起步就摔了個手足顛倒,滾雪球似的落到坡下,千金追上去,見他沒受傷,被他的狼狽樣逗得仰天大笑,想起這樣會引發雪崩,急忙捂嘴。
麥克吃了這個虧,不愿再滑,解下滑雪板想步行下山。千金認為休息一下也好,陪他徒步而行。走出幾百米,來到一處密林。當地積雪厚實,崖石突立,周圍再見不到一個滑雪者,是雪場的灰色地帶。
麥克停下歇氣,口鼻頭頂都在冒煙,好像蹲在蒸籠里。
“姐姐你口渴嗎?來喝點東西吧。”
他打開背包取出一只保溫杯,擰開杯蓋,咖啡的濃香有如熱帶陽光般美好。
“這咖啡是出門時泡的,我還沒喝過。”
千金確實渴了,接過杯子往嘴邊送,麥克注視她的動作,不覺喉頭滑動,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
暖熱的液體已觸到了她的嘴唇,左上方驀地落下幾塊雪渣,突突打在臉上。扭頭只見大片白影正穿過林海撲向他們,似一只巨大的白布口袋。
是雪崩!
她丟掉杯子拉住麥克躲避,這是一次小規模的積雪垮塌,破壞力不大,在巖石后隱蔽即可脫險。然而倆人慌不擇路亂跑一氣,不慎踩到松軟的雪層,拉扯著滾落山谷,行經過的痕跡也被雪崩掩埋。
這時景怡已與勝利碰頭,聽說千金被麥克帶走,頓時驚做被扒了錢包的學生,立刻給妻子打電話,那邊無人接聽。他預感更壞,讓小舅子領著燦燦英勇原地等候,支身前去追逐妻子,中途遇見珍珠和jennifer。
“珍珠,你怎么在這兒?”
“jennifer姐姐在教我滑雪,姑父,您怎么一個人?”
景怡看一眼似笑非笑的jennifer,明白這是她使的調虎離山計,問侄女可曾見過千金。
珍珠朝南一指:“姑姑剛才和麥克往那邊去了。”
景怡順著她的指示尋找,路上滑雪者眾多,坡道上印跡縱橫,辨不出哪一對是妻子的,問其他滑雪者也沒有收獲。他連續搜尋數公里,快接近山腳也沒找到,又馬不停蹄返回原處與孩子們會合,仍不見千金蹤影。
數小時過去了,家人們漸漸驚惶,景怡領孩子們回酒店,隨后向當地搜救隊求救。
下午太陽漸漸被群峰遮擋,氣溫陡降十幾度,他卻像熱鍋上的螞蟻汗流浹背,內心拼命呼喊妻子的名字,祈禱她能平安。
千金這會兒還很安全,她從雪坡滾落,頭部受震動出現短暫昏迷,十幾分鐘后便恢復神智,起身抖抖手腳,轉轉肩頸,發現身上毫發無傷,不禁大呼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