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ifer讓她坐到麥克身邊去,說那樣方便他掌握節奏,她也照辦了。
溫柔的琴聲拉開舞臺的幕布,千金對著手機屏幕上的歌詞一展歌喉。
“黑暗的地底,獨自吮吸著孤寂,在這里沒有陽光及任何的生機。十七年風雨,醞釀洶涌的愛意,沒有你幸福將沒有任何的依據,就在今夜褪去我那灰色的外衣,就在今夜尋找同樣期許的你。當清晨第一縷陽光來臨,溫暖了這個世界,也讓我看到了你……”
中氣渾厚的女中音似溪流潺潺淌過平緩的坡地,夏日的陽光在波面上梳妝,兩岸沉睡的樹林和惺忪的小草帶著懶洋洋的恬靜和憂傷。
一曲唱罷,本該報以掌聲的聽眾消失了,千金伸頸尋找jennifer,目光忽然觸到麥克臉上交錯的淚痕,不禁兔子似的驚跳。
“你怎么哭了?”
麥克羞赧低頭:“對不起,這首歌太憂傷了,聽了讓人很有感觸。”
千金沒見過這么多愁善感的男人,笑道:“想起你的心上人了?”
“不,我想到自己的夢想,也像蟄伏在地底的蟬,要經過漫長的黑暗才能看到光明。這過程太艱辛了,一想起來就讓人害怕。”
他這么一解釋,她的嘲笑就轉為憐憫,忙遞上紙巾鼓勵:“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你的人生才剛起步,一開始就這么恐懼,怎么能成功呢?你鋼琴彈得很好,繼續努力很快會有轉機的,加油。”
麥克燦然解頤:“謝謝姐姐。”
他一哭稚氣更濃,真是個可憐可愛的乖寶寶。
千金把他當小孩看待,她身邊的孩子是燦燦這種人小鬼大的氣人精,和勝利那種多嘴多舌的雞婆,珍珠死丫頭就不說了,英勇雖然可愛又太溫順懂事,讓大人的愛心無處施展。這個麥克倒能恰到好處勾起她的母性,她拿著紙巾幫他擦淚,沒想到這是一個為她量身定做的圈套。
景怡下班回家,在停車場遇到秀明和珍珠,父女倆勾肩搭背走來,似乎正要外出。珍珠今天打扮得格外美麗,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和淡紫色大衣,頭上別著一枚玫瑰花形的水鉆發卡,粉妝玉琢,嬌艷欲滴,真是個俏麗的花仙子,寒風也要為她讓道。
看到景怡,她歡笑著迎上來。
“姑父,爸爸要帶我出去吃飯。”
景怡真想摸一摸她白煮蛋般的小臉,怕她那惡霸老爸找事,就把親熱都集中在笑容上。
“打扮得這么漂亮,當心被人拐跑了。”
饒是這樣也招來秀明不快。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有他護駕,誰還敢動女兒?
珍珠自豪地介紹:“衣服是爸爸幫我搭配的,頭飾也是他選的,怎么樣,我爸爸是不是很有眼光啊?”
景怡點頭肯定,心里更酸。
你爸爸自己老土,對女性的審美卻是一等一的。
他實在很羨慕老冤家的福氣,瞅著侄女,越看越像價值連城的寶物,不由得調侃:“你一個人上街可不能這么美,得配兩個保鏢才行。”
珍珠挽住秀明湊趣:“那得像我爸爸那么帥的才行。”
父女相視而笑,秀明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讓景怡品嘗到仇富的滋味。從小到大,別人有的他都有,別人沒有的他也有,唯獨缺了這一樣。
是人都免不了貪心,回家后他邊脫外套邊問千金:“老婆,你說好字是怎么寫的?”
“左邊一個女,右邊一個子。”
“對啊,我們現在只有一個兒子,還缺一個女兒才算真正美好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