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囁嚅:“其實我們早料到會這樣,教科書上說一切反動勢力終將退出歷史舞臺,對你來說大哥就是落后的反動勢力,老拖你后腿讓你傷心,離開他你會過得更好。”
“……對不起,我讓你們傷心了。”
“不,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大嫂,我們就是舍不得你,以后你還會把我們當成家人嗎?”
她望著小心翼翼的少年,水蜜桃的甜香變得辛辣,忍淚笑慰:“會的,我永遠是你的大嫂,以后有什么難處就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勝利沒出息地哭了,她急忙坐過去拍哄,而后說:“今天就在這兒吃晚飯吧,大嫂給你做好吃的。”
她去做飯,勝利呆坐無聊,又不便隨意走動,這兒瞧瞧,那兒瞅瞅,無意中看到茶幾下的病歷本。他也擔心大嫂,心想那朱百樂要是有什么疑難雜癥就不好了,忍不住偷偷拿出病歷翻看,很快看到了“無精子癥”的字樣。
他的志向是學醫,自學過一些基礎的醫學知識,知道這是什么病。腦袋又像挨打時那般哐當劇顫一下,趕緊將病歷放歸原處,彈簧般跳起來,沖廚房里的人叫嚷:“大嫂,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作業沒寫完,先回去了,”
佳音忙出來挽留:“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我趕時間,再見。”
他已猴急無比,等不及好好道別便開門飛奔出去,又在樓下撞見朱百樂,被這好客的男人攔住。
“勝利,你要回去了?”
“是。”
“快到飯點了,吃了再走吧。”
“不用了,謝謝。”
勝利再不像戰敗國來使面見戰勝國國王般謙卑,滿懷收復失地的豪情壯志趕赴大本營,相信萎靡的大哥在得到這個消息后定能重振旗鼓,堂堂正正迎回大嫂。
傍晚六點貴和在酒店客房醒來,郝質華再往他額頭敷上一塊冷毛巾,笑著抱怨:“你怎么喝了這么多,自己結婚也沒醉成這樣。”
他撥開毛巾坐起來,開口就問:“國強呢?他還沒回我話呢,快把他找來!”
聽說人已走了,趕忙打電話。
趙國強不辱使命:“我幫你問我表哥了,他說那朱檢察官有不孕癥,我表嫂想要孩子,又不愿意領養,也不愿意借精,就跟他好聚好散了。”
“什么?不孕癥?”
貴和大聲驚叫,好像他就是患者,害郝質華懵了一下。
趙國強好笑:“是啊,又不是只有女的不孕,男的也有啊,你不會才知道吧?”
“不是,我是說,你確定那姓朱的不能讓女人懷孕?”
“那肯定啊,要不我表嫂干嘛跟他離婚啊。不過聽說這病可以治,現在他好沒好就不清楚了。我說你問這個到底要干嘛?朱檢察官跟你有什么過節,你打聽人家隱私做什么?”
貴和沒功夫應酬,掛斷電話催郝質華快回長樂鎮報訊。
郝質華開車載他,又將受酒精麻痹一步三叩首的人扶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