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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受的折磨也就翻倍了。

“你來干什么？”

“……我想見你。”

她怯生生望著他，

柔弱的神情在他看來是必須躲避的尖刀。

“明天不是還要去民政局嗎？”

“到時就是永別了，我不想那樣。”

多重的痛苦令他焦躁，快刀不能斷亂麻，

就多斬幾刀，“你覺得你受的羞辱還不夠多？我已經(jīng)再三明確地說分手了，

你還不死心，

還想讓自尊再粉碎多少次？”

美帆柔腸寸斷，難耐地哭嚷：“我知道，我知道不該再執(zhí)著了，

可是沒辦法停止，就算把所有尊嚴(yán)都踩在地底，就算對自己說了無數(shù)遍要放手，我也不能停止想你。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失去自我，你要是離開，我就只剩一具空殼了。”

“你太迷信愛情才會產(chǎn)生這種錯覺，相信我，離開我這世界不會天崩地裂，也不會缺氧窒息，你會找回自我的，到時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人生里的一段過度。”

“你不是我的歸宿嗎？這是我們曾經(jīng)一起立下的誓言，為什么現(xiàn)在又成了過度？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心的？”

她抓住他的手臂，迫使他面對。他清晰感受著千刀萬剮的疼痛，險些克制不住抱緊她一道沉淪的沖動，雙拳緊握強(qiáng)忍著死守冷酷。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我的生活里已經(jīng)沒有你的位置，你放棄吧，不然的話，即使你之后受再多傷害，我也不會有感覺的。如果你非要把自己搞得那么低賤，那就隨你吧。”

他決絕地拋下她離去，她絕望地失聲哭號，哭聲刀鋒似的鋪在他腳下，每邁出一步心就多一道傷痕。走出她的視野后他飛奔回家，不及多想先敲開大哥的房門，對剛坐起身的大嫂說：“大嫂，美帆來了。”

佳音忙問人在哪兒。

“她在停車場哭，麻煩你去勸勸她，最好能請送她回家，明天要去民政局了，我不想出岔子。”

秀明也醒了，聽了他的話忙起身穿衣服，惱怒罵斥：“你這混蛋，黑心！冷血！早晚要遭報應(yīng)！”

大哥大嫂肯幫忙護(hù)送妻子，賽亮挨罵也很感激。第二天上午他來到民政局，美帆也在母親陪同下到場。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申請離婚的人很多，工作人員沒精力逐個勸說調(diào)解，見他們訂好離婚協(xié)議就高效地協(xié)助辦理手續(xù)。

美帆不時驚慌無助地望著賽亮，期望他能心軟，賽亮統(tǒng)統(tǒng)無視，將冷漠延續(xù)到了終場，就連她走出民政局不支暈倒時也沒留下救護(hù)。蔡良娣摟著女兒邊喊救命邊指著他的背影大罵“不得好死！”，路人們紛紛側(cè)目，道德重錘揮舞得密不透風(fēng)，而他已痛到麻木無力旁顧了。

胡亂徘徊了一整天，他累得癱坐在河邊，入秋雨水也衰老得拖拖拉拉，像螞蟻的嚙咬一點(diǎn)點(diǎn)浸透萬物。他感覺自己是一片衰敗的落葉，多年的奮斗皆成空，追名逐利的結(jié)果是毀了家庭毀了健康，細(xì)水長流淡泊明志的道理那么淺顯，為什么直到末路才能醒悟？

他從衣領(lǐng)里拉出一條項鏈，上面綴著摘下多日的婚戒，頂端的鉆石象征天長地久，此刻只是顆普通的石頭了。他低頭深深吻住戒指，傷痛的淚水稀釋在雨里，萬幸還能在最后時刻給予愛人力所能及的保護(hù)，祈盼之后的歲月里那溫柔善良的女人能得到命運(yùn)的眷顧。

貴和近來也活在水深火熱里，萬惡的蔣發(fā)又找他勒索了20萬，他東搜西羅，向趙國強(qiáng)借了15萬才對付過去。明白歹人欲望無邊，被動接受壓榨是在走絕路，他焦心如焚，想向郝質(zhì)華坦白，這天吃飯時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