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亮情知逃不掉這場審判,隨即前往,楊建業總算盼到女婿回家,連忙當成貴客招待。女兒的態度和他差了180°,比對陌生人還冷淡,請求他:“爸爸,賽亮有話跟您和媽媽說,請您去叫媽媽出來吧。”
楊建業聞到了對立氣息,探問賽亮:“小賽,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行嗎?”
賽亮愧見岳父,口齒艱澀難開,妻子替他應答:“您還是叫媽媽出來一塊兒聽吧。”
蔡良娣故意躲在屋里冷落女婿,被丈夫硬拉著露面,臉色仍似經年的臭豆腐,開口就是抱怨:“什么要緊事,這么勞師動眾的,連覺都不讓人睡安穩。”
楊建業氣她作死,正色訓斥:“你能不能稍微拿出點耐性,這樣哪還像長輩!”,說完貼上笑臉安撫賽亮:“小賽,有話你就說吧,一家人,凡事都好商量。”
賽亮已籌措完畢,雙肘撐在雙膝,手掌交握,沉定道:“爸,岳母。我已經跟美帆談過了,我們打算離婚。”
老兩口的神情霎時同步,驚訝得難以置信。
美帆不勝哀怨,含恨駁斥:“這是你個人的意思,我是完全被動的一方。”
得知是女婿要求離婚,楊建業急道:“小賽,你不是開玩笑吧?為什么突然這么想?”
“……這事我都跟美帆說清楚了。”
“我不想當你的傳話筒,你自己解釋吧。”
賽亮被妻子推到陣前,頂著千軍萬馬的壓力往前沖:“原因有三個:第一,我想要孩子,美帆給不了我;第二,我和她感情不和,已經不愛她了;第三,我受不了外面的風言風語和岳母對我的態度,這點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這三條每一條都足以招來殺身之禍,蔡良娣雙眼發青,獠牙伸得比海獅還長,食指一突,一道凌厲的怨氣就貫穿了他的腦門。
“好你個賽亮,你自己要當陳世美還敢拿我當幌子!我就說我沒看錯吧,這人到底現原形了!”
楊建業怕她再砸鍋,喝令住口,遑急地央求女婿:“小賽,你媽對你的態度是不好,這點我時常都在批評她,你是講道理的孩子,干嘛跟不講道理的人一般見識呢?再說她又不能代表帆帆,你不高興看到她,我明天就帶她回嵊州,以后再不來打擾你們,行不?”
沒說完就被妻子狠狠推了一把:“你干嘛服軟?沒聽他說他嫌棄帆帆不能生孩子,已經變心了?其余都是找借口!”
“孩子都快被你害離婚了,你還鬧!趕緊給我閉嘴!”
賽亮反過來勸說二老:“爸,您別跟岳母吵架了,我的心意非常堅決,不論情況如何都會跟美帆離婚,還請您理解。”
他越平靜越顯得有力量,楊建業意識到妻子已不是矛盾的癥結所在,驚詫道:“你真要跟帆帆離婚?真是因為嫌棄她才想拋棄她?”
“是。”
寶貝女兒受辱,蔡良娣比被人揭了臉皮還難熬,跳起來大罵:“你去照照鏡子,就你那面無三兩肉的窮酸樣還敢嫌棄我女兒,雞落白米倉,剛走了幾年好運就忘了本,真該挨頓打,醒醒你那狗記性!”
她的老公也顧不得責備他了,嚴厲又惶恐地告誡賽亮:“小賽,帆帆可沒有對不住你啊,男人不能無情無義,你這樣會傷透她的心啊!”
賽亮做好了犧牲的打算,第一步就是放棄名譽,心甘情愿地裝起小人。
“我也不想傷她的心,可我對她已經沒感情了,她跟著我不是更委屈嗎?”
“你當初口口聲聲說愛她,會一輩子照顧她,我就是相信你的誠意才把她嫁給你,你自己發過的誓這么快就不認賬了?”
“對不起,感情的事我無法控制,結婚就像賭博,本來就存在變數,你們不該把事情想得那么絕對。”
無恥言論即刻招來武力攻擊,楊建業暴扇他一耳光,在妻女的驚叫聲中抓起茶杯做勢要砸。
“混賬東西,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要跟帆帆離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