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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秀明打電話去祥寧安詢問趙父的情況，獲知死訊后開始聯(lián)系趙敏，中斷的信號招致很多不好的妄想，在打這通電話前他已急得團團轉(zhuǎn)了。

趙敏身如大海浮舟，看到可靠的港灣就起了投靠的念頭，低聲說：“我沒事，現(xiàn)在正準備回家，可是我走不動了?！?/p>

秀明不負期望地回復：“您在哪兒？我過去接您?！?/p>

他飛速趕到，在超市外的椅子上看到她流浪兒般孤凄的身影，就像找到難民的救援隊，責任感再次大大提升，上前關(guān)問：“趙總。您這一天都去哪兒了？”

趙敏虛弱得眼皮都懶得抬：“我開車撞了綠化帶，被帶去交警分局了?！?/p>

“您沒受傷吧？”

他憂心觀察，見她輕輕搖頭才松了口氣，然后伸手攙扶。

“我先送您回家?！?/p>

走出兩步，感覺她步履無力，建議她先吃點東西、

“您想吃什么？”

她半晌不吭聲，他估計她不想走動，說：“要不我在附近買些吃的，帶回家去吃，免得您多走路?！?/p>

回程中趙敏靠住車門不說話，死氣沉沉接近枯萎，他不敢驚動她，寄望飽餐和休息能幫她恢復能量?？墒堑郊液筅w敏對他購買的各種熟食都不感興趣，唯獨青睞自己儲藏的烈酒，含著瓶口狂飲的姿態(tài)酷似吶喊，一口氣喝掉半瓶白蘭地。

秀明驚慌勸阻：“趙總，您慢點喝，先吃點菜墊墊底，不然傷胃?！?/p>

言語不奏效，他急忙搶過酒瓶，賠笑哄勸：“您先歇會兒吧，歇會兒再喝。”

趙敏粗魯?shù)啬四ㄗ旖?，曲腿滑坐到地板上，悲憤令她儀態(tài)盡失，好似一只泄露的煤氣罐，極其不穩(wěn)定。

“你前天跟我說我爸真心想懺悔是嗎？”

“是，我這么問他他還拼命眨眼來著。”

“這畜生到死還在騙人！”

秀明愣在信息滯后帶來的驚惶中，見她毛躁地擺弄手機。

“他死之前給我發(fā)了消息，你看看吧。”

他不知所措接住她擲來的手機，那條微信撕掉他此前整理好的邏輯，真切見識到不可捉摸的人性。

趙敏瘋狂獰笑：“我就知道他不會悔過，他就是個沒人性的畜生，把我害成這樣，還覺得我是他的冤孽，歪曲事實跟外人說他很疼我，誣陷我不孝順，還說什么下輩子別再見面，他以為我想看到他嗎？我巴不得這輩子就不認識他，巴不得一出生就死掉！”

秀明后悔昨日誤判，愧疚安撫：“趙總，您別想太多了，人都死了，再多恩恩怨怨都跟著過去了。您看您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生活幸福，就別老念著從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