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美帆像兩盆冷水澆醒景怡的理智,他難堪懊悔地致歉:“大嫂您誤會了,我沒生誰的氣。”
他已打算跳下擂臺,不懂事的妻子卻硬拽著不放,嗔斥:“沒生氣你干嘛亂咬人?要我陪你去查狂犬病嗎?”
美帆急得輕輕拍她:“千金你別胡說了,你那嘴巴跟剪刀似的,說話咔嚓咔嚓的,我的心都被你剪碎了,何況景怡呢。”
“二嫂,我開始是好好跟他說來著,要不是他一直陰陽怪氣懟我,我能發火嗎?”
“發火也不該口不擇言啊,你先別出聲了,讓景怡好好靜一靜吧。”
這時燦燦走出臥室,替她節約了剩下的口舌,對父親說:“爸爸,我胸口悶得慌,您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景怡再次慶幸有個聰明機智的好兒子,立馬點頭跟他走,燦燦冷漠地望一望母親:“媽媽就不用來了,有您在我更悶。”
父子來到鎮廣場的綠地,燦燦領著景怡坐到上次和秀明坐過的秋千上,五月中旬,蓊郁地綠蔭圍成迎接夏天的儀仗,夜風宛如柔順的宮女為他們打著扇子,紅蜻蜓和燕子在空中表演畫圈穿梭翻跟頭等雜技,除了死皮賴臉的蚊子,再看不到令人煩悶的事物。
燦燦等父親的臉恢復了溫潤的光澤,才問起困擾他們數日的案件。
“爸爸,那事是不是失敗了?”
父親一聲嘆息闡明所有情形,小孩跟著嘆氣,又問:“大伯是怎么威脅您的?”
景怡驚奇:“你怎么知道他威脅過我?”
“看您這幾天的反應自己分析的。”
兒子的聰慧令他相形見絀,自責更深了。
“爸爸太蠢了,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也不會把事情搞砸。”
“不,這只能說明大伯太兇狠,對自己的親人也不留底線,我現在更討厭他了,他遲早會像二叔公那樣完蛋。”
景怡又是一驚:“你知道你二叔公的事了?”
燦燦怕父親責怪,裝出憨笑:“上次跟您去常青公墓給那些陌生人掃墓,我問您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您不肯說,后來我自己上網調查,知道他們都是林田城中村的拆遷戶,被二叔公派人放火燒死的。二叔公二嬸婆的死和爺爺奶奶為什么會出家,我也全明白了,怪不得那天您要我給那些死人磕頭,我們家確實做了缺德事,子孫后代都該懺悔。”
景怡摸摸他的頭,兒子比他預期的更成熟,且是非明確,給他灰暗數日的心添了一筆亮色。
他心情好轉,燦燦方敢提出擔憂。
“爸爸,大伯現在干的事是不是比二叔公還缺德啊?會連累我們家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