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轉向他掃射:“什么叫來不及?你還感到遺憾啊!當自己是善財童子嗎?!”
佳音為她前面那句話驚詫,顧不上掩護姑爺,上前詰問勝利:“勝利,你真替你媽媽要錢了?”
她制止力再好,離專業(yè)演員也差一截,失望感像浮在水面的油珠,叫人一目了然。勝利被大嫂的眼神刺痛,又羞又愧,又怕又急,微微背過身,無顏面對。
秀明見他好似踩到老鼠夾的小耗子,驚恐不已,心下甚為不忍,大聲喝令千金:“你別嚷了,想把樓震塌嗎?”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相當于觀眾喊“安可”,將演出推向新高潮。
只見千金挽起袖口,雙手插在腰間,運氣后發(fā)動聲波功,霎時間千萬胡蜂同時振翅,心臟脆弱的人根本承受不起。
“大哥,朝廷出了反賊,你姑息縱容是想當亡國之君嗎?這個家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有份,你不管事,姑奶奶就替你垂簾聽政,勢必把這些個奸黨連根拔除!”
佳音拉住丈夫,一面勸說千金:“千金,都是自家人,說話還是溫和點兒好。勝利再不對也是你親弟弟,稍微罵兩句消消氣就算了,有話我們回頭再商量。”
千金這次連大嫂的面子也不給,一味惱怒詈恨:“大嫂,你別怪我不懂事,我賽千金但凡是個肚量小的也不會允許宋引弟進我們家的門。實在是這婆娘太貪心,偷搶打人,得寸進尺,這要是在外面碰上,我非抽了她的歪筋,純粹是看在勝利份上才一忍再忍。誰想到這小子這么不爭氣,才幾天功夫就和宋引弟結成同盟,協(xié)助她算計來我們。喂,賽勝利,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難道我們大家十七年的養(yǎng)育之情還比不上宋引弟幾句挑撥?我看你的腦子不是短路,已經完全燒壞了!”
佳音聽著,像罵自己兒子一般難受,皺眉苦臉說:“他年紀小,難免犯糊涂,你比他大那么多,應該多體諒他,自古姐弟間的感情最深厚,你罵他難道自己不心疼?”
她不知道白羊座有兩大特性,一是沖動,二是魯莽,情商向來在人群中墊底,一激動大腦就和嘴巴脫節(jié),自我刷負是分分鐘的事。
千金呵呵冷笑:“我沒干過缺德事,怎么會攤上這種忘恩負義的弟弟,大嫂,你問問大哥,我們四兄妹誰像他這么蠢?把那腦袋按到豬身上,豬都會得智障。我現(xiàn)在真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模樣不像不說,脾氣也兩樣,搞不好是宋引弟跟外面男人攪出來的野種!”
以往她的蠻橫潑辣都被家人理解為不懂事,胡說八道總能得到原諒,但凡事皆有底線,太無禮就會越過紅線進入雷區(qū),踩到地雷,自己粉身碎骨,還得拉一群人陪葬。
她罵出那個血淋淋的詞匯后,一幅寒冷、驚悚的背景烏壓壓降落,現(xiàn)場充斥黑暗氣流,使人艱于呼吸視聽。
景怡比秀明先一步抓出妻子胳膊,使勁扯到跟前,他溫和的臉不適合承載嚴厲表情,形如一只豎起背毛的貓,竭力表現(xiàn)威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又不是小孩子,就不能懂點分寸?快向勝利道歉!”
丈夫的憤怒驚醒千金,她自覺失言,心里已起了懊悔,但仍死要面子地犟嘴:“我又沒幫著外人挖自家墻角,憑什么道歉!”
“你還說!”
景怡兇她其實為了掩護,正想裝個可怕的表情嚇唬她,一不留神,人已叫秀明拉過去。
見丈夫輪起胳膊打算抽人,佳音搶上來抓住他的手腕,秀明發(fā)不了狠,使勁推開妹妹,對已經擋到她身前的景怡說:“老金,我收回過去那些罵你的話。你確實是我們家的恩人,娶這丫頭就是在為我們家除害。老賽家祖上造孽,生出這么個擰不干泡不爛的潑婦,我真后悔小時候沒把她帶出去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