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賽珍珠的爸爸嗎,叔叔好,請去屋里喝杯茶吧。”
他殷勤地領客人回寢室,這房間窗明幾凈,陳設有序,相比其他寢室,完全是另一個世界,進門頓有耳目一新之感。
勝利先發感嘆:“你這里打掃得蠻干凈嘛,簡直是沙漠里的綠洲,汪洋上的孤島,不錯不錯。”
辛向榮謙虛:“因為人少,只住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請假回家了,另外那個常住他外婆家,基本不回來。”
他老練地拿出兩只方便紙杯,泡了兩袋紅茶,畢恭畢敬端上來。
“沒有好東西招待,請您將就將就。”
這一番接待禮貌得體,已彰顯出良好的家教,秀明接過茶水問:“你今天放學后看到我們家珍珠了嗎?她到現在還沒回家,家里人很著急。”
辛向榮吃驚:“我看到她跟一個校外的男生走了,那男生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但頭發留得挺長,看起來不像學生。”
當時見珍珠跟李鑫說說笑笑,還跳上他的自行車悠然而去,他又嫉妒又憋屈,這會兒聽了秀明介紹的情況,也產生恐慌,忙替他們找線索。
“那人可能是賽珍珠以前的同學,您有她初中小學同學的聯系方式嗎?可以打電話問問。如果十二點前她還沒到家,我就通知班主任,請學校方面幫忙找人。”
秀明照他說的通知了留守在家的妻子,讓她電話尋人,然后和勝利撒開腳丫子以學校為圓心搜尋了一大圈,毫無所獲,到家已接近十二點,貴和景怡已先一步返回,同樣空手而歸。
秀明憂心如搗,站在客廳中央團團轉,猶如江心浪頭兜圈子,旁人見了也頭暈。
千金眼煩:“大哥別晃了行不行,先坐下,我們再想想辦法。”
秀明大吼:“我能不急嗎!珍珠還是小姑娘,大半夜不回家,能上哪兒去!你們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萬一……”
他腦子里回蕩著近來發生的幾樁失蹤少女遇害案,身心都像在懸崖邊上蕩秋千,真想魂魄離體飛到女兒身邊去護持。
景怡瞧著很可憐,勸解:“你先別制造恐怖氣氛,珍珠多半和朋友去玩了,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貴和覺得目前可以下結論了,一口咬定:“她肯定早戀了,今天接她那小子就是她的男朋友。”
勝利持疑:“我看不像,她眼光那么高,把姐夫定為擇偶標準,不會看上那種小屌絲。”
美帆寧愿相信貴和的話,憂惶道:“不是早戀那就危險了,那男生要是對她干壞事該怎么辦?我們還是報警吧。聽說現在未成年人失蹤后隨時可以報警,警察會義務幫我們找人的。”
秀明抓住生路似的,再度驅車飛奔至友誼中學所在轄區的派出所報案。近來類似案件頻發,飽含好幾例惡性命案,警方非常重視,連夜調派人手協助家人全城搜尋。在這一過程中善意安慰家屬,說大部分時候孩子是偷跑出去玩,忘記通知家里,引導他們往好處想。
秀明一句也聽不進去,反覺得人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此之前他只體會到養女兒的樂趣,笑別的父母瞎操心,今晚才明明白白體會到為人父母的苦惱與艱辛,開始認真反思妻子的意見:他確實該好好管管珍珠了。
招恨
深夜的街巷里,
一些餐館飯店仍燈火通明,珍珠正在一家燒烤店款待李鑫,
他們和白老師久未相見,
方才在醫院投入敘舊忘記了時間,離開時已接近11點,
地鐵公交都收車了,只能叫車回家,二人都餓了,
干脆先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