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吧,您怎么這么想人家?”
“我看江思媛那孩子很優秀,怕她遇到渣男,上當受騙。”
郝辛踩著妻子的節拍伴奏:“那小丫頭精著呢,一般人騙不了她。”
“我看也是,質華,你真該跟她學學,比人家大那么多,還不如人家精明圓滑。”
郝質華心虛調頭,繼續假裝觀景,路邊的梧桐長出了嫩芽,仿佛掛了一層蔥綠的雪,使人眼球發癢,她的心也很癢,可是撓不著。
林惠不容她回避,追問:“質華,媽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我知道。”
“光知道不行,你得照著做,認不清品種的蘑菇別隨便吃,當心有毒。”
郝辛又來唱和:“走過的彎路也不能重走,那樣又會回到死胡同里去。”
郝質華煩躁起來:“你們真有意思,我就那么笨嗎?”
父親不許她偷換概念:“笨不可怕,怕的是糊涂。”
“我不會再走彎路了,除非遇上鬼打墻。”
母親讓她拔本塞源:“所以你就得離鬼遠點,免得被迷住心竅。”
她腹背受敵,被迫采取龜縮戰術,搬出交通守則讓母親專心開車。
車駛入公園區,春意更濃了,陽光像剛出爐的面包有了香氣,桃李含苞待放,撩動行人的心扉。她忽然感到一絲慌亂,在這疾病容易復發的初春,早已習慣的孤獨也如同潛伏的病毒陡然爆發了。
夜里貴和睡不著,去廚房拿了罐啤酒治失眠,曬著月光為感情謀劃出路。喝到一半佳音來了,提著手電筒的光束,像拄著一根雪亮的拐杖。
他以為吵醒了她,連忙致歉,佳音推說她也是來找水喝的,倒了一杯開水坐到他身邊,趁機調查他的情緒。
“貴和,你最近有心事啊。”
“沒什么。”
“別瞞我,大家都看出來了,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她早盼著能有這么一個機會,不給他回避的余地,先斷了他的后路。
“是誰啊?你們郝所嗎?”
“你怎么知道?”
貴和難堪羞惶,大嫂用平靜為他減壓:“那天她來家里看你,我就瞧出來了,你喜歡她多久了?”
“……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