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在情在理令人信服,但一想到教導她的是年輕十歲的小青年,郝質華就感到滑稽可悲。
“我想我應該聘請你做我的心情顧問,每次聽你講道理,我就覺得我的歲數白活了。”
貴和目的達成,放心地抖機靈:“那說明我心理年齡比您大,這么一綜合,我倆該算平輩人。”
他嬉笑的模樣很討人喜歡,郝質華心情松綁,交代了剛才與梅晉見面的事。有這事做理由,他才不會誤會她亂發脾氣。
貴和驚訝:“他又想找您麻煩。”
“他想讓我替他賣命。”
“真不要臉啊,不過也說明他這人很精明,您這么有能力,是行業內的業務標兵,我是老板也會想方設法挖人。”
郝質華一點不喜歡這樣的夸贊,她的第一屬性是女人,其他頭銜都居于后,可人們只看重次要屬性,否定她的基本魅力,說明作為一個女人她很失敗。
看到她憂傷的神態,貴和像目睹落水者,想方設法施救,雙手撐住辦公桌,上身前傾斜,輕聲問:“郝所,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吧?”
郝質華眼珠里聚起光亮,輕輕點了點頭。
他又問:“那您相信我嗎?”
這次她笑著說:“嗯。”,已料到他會問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您三觀這么正,當初怎么會看上梅晉那種jp?是被他騙了吧?”
郝質華的負能量滿了,急需吐黑泥,遲疑片刻開始話說從頭。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在北京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策劃,人很勤勞,辦事踏實,而且對人很有禮貌。我們因為工作的緣故合作了多次,慢慢熟悉了,他是北京人,父親經商失敗自殺了,留下很多債務,他為了還債,將唯一的住房變賣,帶著母親搬到河北居住,每天乘兩小時火車上下班。我覺得他能替父親還債,肯定是個信守諾言的人,對他很有好感,后來他主動提出交往,我就同意了。因為他小我五歲,我父母很反對,我還跟我爸鬧僵了,擅自和他領了證,執意去北京發展。”
她遠比貴和估計的天真。
“這么說您一開始跟他是異地戀?怪不得呢,那異地戀多不靠譜,都不好探查對方底細,他假話編得天花亂墜您也不知道。”
“他母親也來申州看過我,跟我介紹的情況和他本人說的差不多。”
“廢話,人家是母子,當然相互包庇了,郝所您就是被他們坑了。”
“可能吧,也怪我太容易輕信別人,而且結婚頭幾年也過得很快樂,就更沒防備了。”
結婚時她正好三十歲,技術和工作經驗已積累到能夠自立門戶的高度,到北京的第二年就在梅晉提議下成立設計公司,他任總經理主管行政和財務,她負責做項目。
梅晉深諳商場官場規則,國內的經商環境就是他大展身手的舞臺,再輔以郝質華出眾的設計能力,公司發展迅猛,很快還清貸款,沒幾年就擴大為兩百人的中型企業,年產值過億。
也就是從那時起梅晉露出了本性,在外拈花惹草,緋聞不斷。郝質華忙于工作,又出于對他的信任未曾察覺。后來風言風語增多,她才后知后覺了解到丈夫出軌的實情。這打擊太沉重了,東窗事發的頭一年她活得暗無天日,每天都沉浸在悲痛憤恨中,無人時以淚洗面,人前還要打起精神處理公事。梅晉假意向她懺悔,做出痛改前非的樣子,背地里依然故我。
到了結婚的第七年,一個驚天秘密暴露,梅晉居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而且不止一個。婚后郝質華也做過備孕準備,可梅晉聲稱事業優先,生孩子的計劃暫緩,她還以為他真的不想要孩子,到了彼時才明白原由。她是公司的頂梁柱,丈夫怕她懷孕后耽誤賺錢,于是哄著她避孕,卻在外面購置新巢,和情婦們生兒育女。
這事讓她完全絕望也徹底清醒,堅決提出離婚,聘請律師開啟為期兩年的離婚官司。期間梅晉耍盡各種無賴,向她做了人性陰暗大展銷,她羞憤欲絕,終于狠狠暴打那男人,讓他在醫院呆足半個月。梅晉告她家暴,法院建議他們庭外和解,假如女方不能征得男方諒解,將依據刑法判處兩年以下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