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帆認(rèn)為現(xiàn)在是最能體現(xiàn)厚道的時刻,也替小姑子辯護(hù):“是啊,我也覺得千金雖然傻乎乎的,但不會犯原則性錯誤,這中間說不定真有什么誤會,大哥你明天可得仔細(xì)問問。”
四人議論半晌沒個結(jié)果,會議在沉悶的氛圍下收場。
千金黑甜一覺睡到下午,酒精發(fā)揮第二波威力,把她的頭顱放在坦克輪胎上碾壓。
她在枕頭上打滾,哀聲呼喊求救,掙扎好一陣燦燦才慢吞吞端來一杯熱水。她搶過水杯一飲而盡,眼皮受眼屎粘連,如同伸不開的皮筋,也沒心思觀看兒子的神態(tài)。
燦燦望著披頭散發(fā)臉皮浮腫的母親,就像歐盟面對不停索要經(jīng)濟(jì)救助的希臘,明知對方瀕臨破產(chǎn)是因為廣大好吃懶做的國民所致,還得被迫解囊去添那無底的窟窿。
唯一的泄憤方法就是抨擊。
“媽媽您記得昨晚干了些什么嗎?”
千金愣了半分鐘,摳著頭上的鳥窩搜尋記憶:“昨晚,我和朋友去酒吧喝了點酒。”
“您喝的酒里加了麻醉劑嗎?一點就醉成那樣?”
“喝了一打啤酒一瓶洋酒,這下正常了吧!”
“您為什么喝那么多酒?想去參加酒量比賽?”
“你問那么多干嘛,大人的事你少管!”
她又想用母親的身份鎮(zhèn)壓反對聲,燦燦卻不肯買賬,大聲陳述事態(tài):“我很生氣,爸爸大概也在生氣,今早出門前一句話都沒說,也沒和大家一塊兒吃早飯。”
這下好歹引起千金警覺,她爬坐起來,揉著眼皮問:“昨晚我是怎么回來的?”
“據(jù)說是被一個不認(rèn)識的叔叔背回來的。”
這故事太離奇,她臉上的驚訝狐疑能連翻幾十頁。
燦燦知道母親喝斷片了,氣憤也夠?qū)懗梢槐緯孀∧X門怒斥:“您真的一點不記得了?這事家里都傳開了,今早大舅三舅二舅媽他們都在打聽我們家的情況,您實在太丟臉了,太損害我們家的名譽了,如果不做出深刻檢討,我不會輕易原諒您!”
千金才顧不上向兒子求原諒,她身為當(dāng)事人,對事件沒有絲毫印象,急于采訪諸位目擊者,穿上睡袍趔趔趄趄趕下樓,和大哥撞個爭著。
秀明猶如見到慣偷的巡警,一臉黑灰地將她帶進(jìn)臥室,嫌她走得太慢,狠狠朝后背推了一掌。千金還在宿醉中,下盤不穩(wěn),以蛙泳的姿勢摔在床上,腦袋震得生疼。
秀明覺得她活該,叉腰訊問:“你昨晚是怎么回事?跑到哪兒去喝酒了,怎么醉成那樣?”
千金毛毛蟲似的蠕動著爬坐起來,氣惱叫嚷:“朋友的朋友酒吧開張,請我們?nèi)ヅ鯃觥!?/p>
“捧場就是酗酒嗎?你喝的是什么瓊漿玉液,抱著瓶子就不撒手?”
“不是我主動喝的,一個朋友胃不舒服,求我?guī)退龘蹙疲沂菫榱搜谧o(hù)她才喝醉的。”
昨晚無數(shù)人圍住jennifer敬酒,她連連向千金求救,千金推諉不過只好幫她擋駕,當(dāng)時氣氛火爆,在場人等也是豪爽而不粗俗的優(yōu)質(zhì)男女,劃拳玩游戲擲骰子,熱鬧又有趣,她喝到后來豪興大發(fā),來者不拒地牛飲,最后怎么爬下的都不記得了。
秀明氣她沒腦子,眼睛瞪得比嘴大,能一口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