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呂紅已被珍珠的尖刺扎得鮮血淋淋,斜指的手臂抬舉過久,中風似地痙攣,罵聲也觸電般顫抖。
“你還不閉嘴!我看你腦子有毛病,典型的表演型人格,你爸媽真該帶你去精神病院做做檢查!”
珍珠看到了她頭頂飄揚的白旗,中午的恥辱一掃而空,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尤老師您如果只會使用人身攻擊,我就當您理屈詞窮了。送禮的事我解釋清楚了,希望您別再歪曲事實散布謠言,當然我不能替您管住嘴,也管不住其他人的嘴,今后那些難聽的話可能會傳遍全校,但我一點都不在乎,就算全校師生都孤立我,我也不會有壓力,因為我不需要別人來認同我的價值。”
她轉身離去,儼然花木蘭班師還朝,尤呂紅似瘋癲的匈奴王手舞足蹈,不停向周圍人尋求支援。
“你們見過這樣的學生嗎?你們說她是不是神經病?”
老師們客套地安慰著,并且人人自危,祈禱自己別遇上這么難纏的學生。
還是那位教數學的鄧老師見多不怪,笑道:“青春期的孩子個性強,別太在意。”
跟孩子較真的大人是最愚蠢的,成人世界是彩色的萬花筒,孩子的世界卻非黑即白,歲月的畫筆才能幫他們著色,其余任何急切的染指都會踢到鐵板。
那男生放下手中的筆,對她說:“鄧老師,卷子都改好了。”
鄧老師點頭:“改好了你就回教室去吧,辛苦了。”
“鄧老師不用客氣。”
男生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跨越房門的一刻又加快了步伐,幾乎奔跑著追逐剛剛經這條走廊遠去的少女,指望再看一看她俏竹般的身影。
十幾秒鐘后他如愿了,少女正蹲在前方走道的中央,身體蜷縮著,宛如受傷的貓兒。
她在哭嗎?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難過才怪,剛才在人前的堅強都耗盡了吧。
男生踮起腳尖靠近,也像小心翼翼的貓科動物,聲音氣息都經過了巧妙的隱藏,可惜冒失探路的影子出賣了他,珍珠警覺地跳起來。
“你干什么?”
她回頭,臉上干干凈凈,一點悲傷的痕跡都沒有。
男生很窘:“我、我還以為你在哭呢。”
“我系鞋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