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死了冷死了,今天怎么這么冷啊,鼻子都快凍掉了。”
他的耳朵和鼻尖果然通紅,出了疹子似的,像長凍瘡的前兆。
千金也從街上回來,外面是很冷,可還沒到天寒地凍的程度,怎么能把身強力壯的男人逼成這副窩囊樣。
“大哥這么快就年老體衰了,如今到處都有空調(diào),車里也有暖氣,從停車場回來不過三分鐘,怎么就冷死你了。”
秀明解釋:“我車上沒開暖氣,還開了車窗,那風刮得像刀子,你去試試就知道有多冷了。”
眾人齊驚,千金呼斥:“你有毛病嗎?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錯誤,想吹風清醒頭腦?勸你放棄吧,你那腦子質(zhì)地本來就稀薄,被冷風一吹會成凍豆花的。”
“鬼扯什么?一天不損我你的嘴巴就癢得難受是不是?我是給珍珠買了冰淇淋,怕在車上化了不好吃才那么做的。”
他拎起購物袋,仿佛古代養(yǎng)家糊口的獵手在向妻兒炫耀當天的收獲。
人們更驚訝了。
千金不能忍受他的邏輯:“你怕冰淇淋融化就甘愿把自己也吹成冰棍?大哥,我看你腦子里裝的不是豆花,是漿糊!”
佳音也輕聲埋怨:“你也太過分了,冰淇淋化了再凍上不就行了,至于這么寵她嗎?”
“我想她馬上要吃,再凍上還得等很久。”
目睹大伯子的慈父光輝,美帆觸景生情,感動道:“大哥真是女兒奴啊,看你這樣我都有點想我爸爸了?現(xiàn)在就上樓給他打電話。”
她離座,秀明正好坐到她的位置,挨近珍珠,手腳冰涼,笑如暖陽。
“珍珠,爸爸給你買了很多冰淇淋,夠你吃一個禮拜了。”
珍珠滿眼含淚,憋著的小嘴微微抖動,好似寒風中的小花。在父愛浸潤下,她粗壯的神經(jīng)變得敏感,過期的疼痛都回來了。
秀明盯著她漸漸吃驚,問妻子:“孩子怎么看起來不高興啊,怎么了?你又罵她了?”
沒問完珍珠已撲到他懷里哇哇大哭,他凍硬了的夾克前襟很快軟濕了。
十分鐘后秀明箭步?jīng)_向院門,背上扛著無形的大刀,要去砍殺欺凌女兒的兇手。
家人們追趕阻攔,千金是在場身手最強悍的,搶先抱住大哥的腰,相撲選手那樣死死箍住他。
“大哥別沖動,都放學了,你去了學校也找不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