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動手打人。”
晏菲轟地起立,居高臨下又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尖喝罵:“打你怎么了?不服報警呀?要不要幫你打110?三十多歲的人還一副娘泡德行,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硬得起來,只配每天縮在家里舔老婆的臭腳,洗老婆的內(nèi)褲!”
袁明美怕丟人,拉住她的手勸其冷靜,晏菲使勁甩開,帶翻整個餐盤,圍觀者中傳來明顯的噓聲,眼球更被這精彩劇情抓牢,連店員也忘記工作,拄著拖把看得意興盎然。
晏菲旁若無人叫囂:“我要的就是這效果,他能悲劇姚佳,我就能悲劇他,都是耍狠,他來陰的我來陽的,他殺人不見血,我就跟他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一面說一面又甩王列熙兩耳光,打得他鼻孔飚血,斯文掃地,自己則鷹擊毛摯,妖形畢露。
“姓王的,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打你的人就是我,有本事叫警察來呀!快叫呀!我巴不得去派出所,讓這里的轄區(qū)民警記牢你這張猥瑣的臉!還敢瞪我,等著,我這就給你老婆打電話,這場好戲正缺個特約嘉賓,你老婆最合適,她一來演出保證更叫座!”
她抓起手機,只是念出王列熙家的座機號便嚇得他狼顧麕驚,慌張阻止時幾乎哭出來。
“你別太過分!當(dāng)初是姚佳自愿跟我的,我并沒強迫她,憑什么把責(zé)任都推到我身上!”
面對無恥之極的狡辯,晏菲不假思索啐他一臉口水。
“她是有錯,可你的爪子也不干凈,既然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如今她自殺死掉了,你是不是也該下去陪她?來來來,對面是人行天橋,你從那兒跳下去,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天橋下是川流不息的大馬路,跳下去不摔死也會叫疾馳的車輛壓扁,王列熙一個懦夫哪來這膽量。
一位旁觀的小青年大致猜出紛爭性質(zhì),對他這種有本事偷腥沒本事負(fù)責(zé)的下流行徑極端不齒,忍不住踩上兩腳,故意對晏菲說:“姑娘這話不對,你讓他跳天橋,萬一掉下去當(dāng)場摔不死,而是被車撞死,人家司機還要負(fù)責(zé)嘞。前段時間電視上剛報道過類似案例,法庭真會判司機過失致死罪哦,那樣就連累好人了嘛,還不如讓他自個兒抹脖子上吊干凈省事。”
滿堂哄笑,王列熙唯恐遭遇熟人,恨不能學(xué)烏龜縮頭,七尺男兒身體佝僂,幾乎鉆到座位底下去。
袁明美見他們鬧得太不像樣,再發(fā)展下去不好收場,忍住羞恥說:“王列熙,晏菲話已說得很明白,你老實給錢我們就作罷,否則照她說的做,后果你自負(fù)。”
王列熙哭喪:“你們要我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不等于要我命么?小袁,求你行行好,我兒子還小,這個家要是毀了他怎么辦?”
袁明美心軟,一聽這話沒抓拿,晏菲可不吃他苦肉計,斷然說道:“你兒子是剛結(jié)蒂的嫩黃瓜,今后日子長得很,只要自己努力,人生就是上坡路,越走越亮堂。姚佳的父母黃土埋半截,走得都是下坡路,相比之下,我們當(dāng)然更同情他們!”
“可是我真沒辦法湊出那么多錢,難道叫我去偷去搶?”
“哼,量你也沒那本事。你老婆家不是很有錢嗎?你能騙姚佳的錢就不能騙你老婆的?”
“我老婆是無辜的啊。”
“沒錯,你老婆攤上你這個人渣老公是挺無辜,我們不能遷怒她,主意早替你想好啦,你去多辦幾張信用卡,教師職業(yè)信用好,透支額度高,你每張取現(xiàn)套現(xiàn),湊三十萬綽綽有余。”
這招數(shù)可謂敲骨吸髓,王列熙股戰(zhàn)脅息全無人色:“這叫我怎么還啊,惡意套現(xiàn)是違法的……”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解決。”
當(dāng)初王列熙拋棄懷孕的姚佳時也曾說過這句話,仇人當(dāng)前,晏菲故意模仿他當(dāng)時的腔調(diào)語氣,力求以牙還牙。見他蠟黃個臉,如同見鬼一般,她躁亂的心終于感到一絲絲雪恨的快慰,人在做天在看,報應(yīng)這東西真實不虛,尤其是對這樣的人渣。
談判告一段落,她們離開肯德基,叫了輛車回家。晏菲一進(jìn)車廂便戴上墨鏡,說要補會兒瞌睡,讓袁明美別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