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的表情好像目睹自家大門被人潑油漆,語帶氣悶:“當然不像了。”,跟著向誹謗者提起嚴正抗議:“我說他大舅啊,你別亂打比方啊,燦燦他媽身材很標準,完全合乎我的理想。”
“你的理想已經把她毀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話代表全家人的心聲,賽家早不滿景怡對千金無節制的嬌寵,特別是多喜。他希望女兒成為內外兼修的優秀女性,不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廢物。女婿的行為絕非培養,而是養廢。
晴空里飄來陰云,氣氛一下子尷尬了。
貴和明白大哥想做父親的喉舌敲打妹夫,可時機選得太不恰當,他連忙挺身救場。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大哥少說兩句吧。”
千金質問他的立場:“貴和你說我像發糕嗎?”
貴和違心哄騙:“你像德芙巧克力,入口即化。”
比肉麻他鮮逢敵手,這里卻輸給景怡。
“不對不對,她哪有巧克力那么黑,應該是大白兔奶糖,一口甜在心。”
夫妻倆相視而笑,空氣里的甜度直追糖精。
珍珠卡主脖子做個齁死的表情,問燦燦:“你爸爸媽媽經常這么說話,你就不起雞皮疙瘩?”
燦燦無奈聳肩,神態使人質疑他的年齡。
“我已經免疫了。”
笑聲主宰的場景里,美帆不知怎地忽然發出不一樣的惆悵喟嘆:“看見別人秀恩愛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忍不住想回到從前。”
見她扭頭望著默不作聲的丈夫賽亮,貴和相信她確系有感而發。
每次聚會二哥賽亮都是最后一個出現,今天快擺飯桌才進屋,好像這個家是核污染區域,要盡量少待。
貴和比賽亮小七歲,記事時起二哥就是個陰郁少年,像長在陰濕苦寒之地的植物,貌似有毒。
經年籠罩在他周圍的低氣壓隔絕了人緣,導致他長著一副出類拔萃的好皮囊,卻少有人親近,還特別容易招恨。唯一的好處是有效隔絕了爛桃花,保障他在初戀即收獲了羨煞旁人的真愛。
可是目前看來真愛的待遇也不怎么樣。
貴和偷瞄二哥,那氣色暗沉的臉讓原本英俊的面容老氣橫秋,狹長的鏡框強化了高冷刻薄,冷漠的雙眼在鏡片后若隱若現,宛如功于心計的野心家。
從業多年,他已經把職業刻在臉上,舉手投足都像電視劇里的反派律師。
兄弟三十年,家里貴和最不待見的就是二哥。
從小他就游離在家族以外,成人后更沒家庭觀念,最愛的是工作,夢想是出人頭地,馬不停蹄地沖向上游,沒有任何風景能留住他的腳步。目前已是本市規模最大的律師事務所的一級律師,年薪上百萬,開豪車住別墅,是人人羨慕的金領一族,可是仍不滿足。
多喜說貴和和賽亮一樣虛榮。
貴和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