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招呼手下抬來錢箱。
幾個膀大腰圓的傭兵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發(fā)出下流的歡呼聲。
當(dāng)羅德里隨手將那個女人像貨物一樣扔出車窗時,她立刻被黑壓壓的人群淹沒,粗鄙的笑罵聲和衣料撕裂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西南方有個小男爵的宅邸。”商人臨走前討好地說,“房子很漂亮,離這里不到十里?!?/p>
馬車?yán)^續(xù)前行時,莎妮爾終于忍不住開口:“主人……您剛才用那么少的錢……”
“覺得我欺壓良善?”羅德里冷冷打斷她,“如果不是這枚徽章,他們早就殺人越貨了?!彼笞∩轄柕南掳停斑@地方的法律就是弱肉強食,懂嗎?”
莎妮爾臉色煞白,紫眸中閃過一絲驚懼。她確實在那些商人眼中看到了貪婪和殺意。
“主人主人~”薇爾萊斯突然插嘴,尾巴好奇地搖晃著,“那個虔誠者聯(lián)盟是什么呀?和影子教廷有什么關(guān)系?”
羅德里嗤笑一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莎妮爾的藍發(fā):“教廷在能公開活動的地方也不會用真名。”他解釋道,“在敦克達斯,像‘虔誠者聯(lián)盟’這樣的馬甲至少有十幾個,用的都是月在日上紋章的變體?!?/p>
莎妮爾聞言一怔,突然意識到影子教廷的觸手已經(jīng)真正滲透到了這個國家的每一個毛孔,說不定她曾經(jīng)就讀的學(xué)院都可能與影子教廷有某種聯(lián)系。
這個認(rèn)知讓她背脊發(fā)涼,卻又詭異地感到一絲安心——至少比起混亂無序,影子教廷確實帶來了某種秩序。
羅德里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冷笑道:“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我說教廷接管赫恩斯會是好事了?”
莎妮爾低下頭,沒有反駁。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馬車向著西南方的小貴族宅邸駛?cè)ァ?/p>
那個被賣掉的女冒險者的哭喊聲早已聽不見了,只剩下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和車廂內(nèi)輕微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月亮剛剛爬上山頭,馬車已經(jīng)駛?cè)肓艘蛔茢〉拇迩f。
泥濘的土路兩旁,歪歪斜斜的木屋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屋頂?shù)拿┎菹∠±剞抢?,有幾戶甚至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架。
村民們蜷縮在漏風(fēng)的棚屋里,透過縫隙驚恐地窺視著這輛突然闖入的豪華馬車。
尤菲莉亞握著韁繩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她冰藍色的眼眸掃過這些衣衫襤褸的村民,想起自己在銀劍騎士團任職時,曾親手處決過幾個苛捐雜稅過重的貴族。
那些貴族們的宅邸也是這樣——在貧民窟中央建造奢華的堡壘,用高墻和壕溝將窮苦百姓隔絕在外。
莎妮爾將臉貼在馬車窗邊,紫水晶般的眸子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
作為平民出身的法師,她曾在魔法學(xué)院見過太多出身貧寒卻天賦異稟的學(xué)徒被貴族子弟欺辱。
那些傲慢的少爺小姐們,甚至不屑于和“賤民”共用一個實驗室。
現(xiàn)在看到這個村莊的慘狀,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了法師袍的下擺。
“北邊?!绷_德里簡短地下令,目光落在村莊盡頭那座燈火通明的三層石制別墅上。
月光下,一條人工挖掘的小河環(huán)繞著宅邸,石橋上站著兩名穿破爛鎖甲的衛(wèi)兵,正靠著長矛打盹。
尤菲莉亞駕車駛過搖搖欲墜的木橋時,那兩名衛(wèi)兵才猛地驚醒,慌忙舉起銹跡斑斑的長矛:“站、站?。∵@是……”
羅德里推開車門,變體月在日上徽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兩名衛(wèi)兵的表情瞬間凝固,長矛“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把房子主人叫來?!绷_德里淡淡道,拇指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徽章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