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溫宴的勸告,玥無歸全然不理,干脆地送他一個字,“滾。”
眼睛一閉,溫宴周遭的空間便開始扭曲。再一睜眼,那不相干的人就被扭曲的空間擠出他記憶所構建的城池。將溫宴丟出無淚城還不解氣,玥無歸身影一虛,就想追出去繼續揍他,卻聽見身后傳來虛弱的囈語聲,“不要,不要,不要……”
玥無歸臉色一僵,緩緩回頭,透過窗子望去。嚇到昏迷的她,蜷縮成小小一團,全身瑟瑟發抖,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望著望著,玥無歸的嘴巴癟動,眼眶紅了。
明塵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冰天雪地的北境。只不過這一次寒冷的風雪中卻不是一望無際的蒼白,入眼的是鮮艷的、刺目的紅光,剛至城樓外百米,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她站在城樓下驚恐地睜大眼睛,本該唯美的冰雪之城城門大開,尸首橫七豎八地堆在雪里,汩汩的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流出匯聚成河,將白雪染紅。
她踩著血雪一步步地往里走,每一座房屋都被燒毀,早已涼透的尸首或是掛在槍尖,或是懸在門梁,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皆是殘肢斷臂……
心揪在一處,疼得無法喘息,可卻還在期待著這城池里還有個活人。她加快腳步踩著血趿著雪,血水在她的腳邊濺起水花。她越跑越快,卻忘記腳下全是橫躺的尸首,一個不慎被絆到身子踉蹌,撲向地面。
手心磕破了皮,膝蓋被磕出血泡,全然感覺不到,只是緩緩抬頭望去,視線在寬闊的主干道中央定格。那少年就在路中間,身體被成百上千支箭矢穿透,狐裘銀甲早已被血染紅,鮮血順著披風嘀嗒嘀嗒地往下流,又和地上的尸山血海匯聚一處,流向遠方。
有風吹過,那滴著血的狐裘披風下被風吹開,露出一條纖細的胳膊,梳著雙環垂髫,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環住他的脖子躲在他的懷中,也被箭矢射成馬蜂窩。
撕碎靈魂的痛苦,在看清他和小女孩的那一瞬間襲來,明塵撕心裂肺地喊出聲,“不……!阿玥不……!”
明塵眼睛猛地睜開,驚坐而起,全身被冷汗濕透。
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寬厚溫暖的懷抱將她拉入懷中,抱著、溫著。
溫了很久很久,明塵才從噩夢中醒轉,紅著眼睛抬頭,再度怔住。
夢里被箭矢射成刺猬的少年,活生生的就在她的眼前……
不,不是活生生的,是死的,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明塵再度反應過來,雙手顫抖地捧玥無歸的臉,又顫抖地垂下去摸玥無歸的脈搏。摸著摸著,腰就被他攏進臂彎,他低下頭溫軟的嘴唇就落在她的唇上。
帶著體溫的吻,很好地安撫了明塵內心的恐慌,她偏頭錯開他的吻,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緊緊地抱著,嗚咽聲在黑暗中抽噎開來。
他強行將她放出肩頭,低頭又吻她,親著親著,她身上不知何時換上的蟬絲睡衣就被扒開,順著肩膀滑落。不知是噩夢后的真實相擁,還是恐懼催化了情欲,睡衣剛滑下,明塵的雙手就滑到他的腰封,一把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