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動靜?”
“我也說不好。”
她皺皺眉,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
“好像聽見敲梆子的聲兒了,怪瘆人的,問了隔壁幾家,都說沒聽見,興許是我睡迷糊了。”
她擺擺手,走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那梆聲像鉆進了腦髓里,時不時就在耳邊回響一下。
腳踝上的紅繩存在感更強了。
傍晚,我去了村西頭的七婆家。
七婆坐在屋檐下的竹椅里,瞇眼看著將落未落的日頭。
我還沒開口,她渾濁的眼珠便已轉向我。
“丫頭,昨晚……有東西來敲你的門了吧?”
我后背倏地竄起一股寒意。
“您怎么知道?”
“哼。”她鼻子里哼出氣。
“那紅繩,拴了二十三年,魂香氣濃得很,你娘不在了,沒人替你擋煞,它們自然就聞著味兒來了。”
“它們是什么?”
“山里頭的,老輩子傳下來的東西。”
“說不清是什么,可能是沒討到替身的吊死鬼,可能是饞活人魂氣的精怪,總之,不是好東西。”
“那怎么辦?”我的聲音有點發干。
“剪斷繩子,魂靈落地,它們就找不到你了。”七婆閉上眼。
“可你娘……唉,她倒是走得干凈,留下這爛攤子。”
“我用我娘留下的剪刀,自己剪,行不行?”
我幾乎是急切地問出這個盤桓了一天的念頭。